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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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着英俊脸庞的男人在踏入屋子的瞬间,就受到最热烈的欢迎。

千吻飞奔而出,马尾在颈后甩啊甩。她扑进那人的怀里,粉脸上满是兴高彩烈的神情,只差没感动得痛哭流涕。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她感激的看着那人,把对方当成屠龙的骑士,双手还抱着死紧,深怕他也会落跑。

“鬼面”俐落的出手,接住飞扑而来的小女人。

“到底是什么事情,瞧你在电话里说得那么急。”在他询问的同时,身子已被拖进客厅里。

请君入瓮后,把鬼面请上沙发后,千吻的心总算笃定了些。先深吸几口气,平抚情绪后,她挤出最甜美的艾容,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甚至还破大荒的化了妆,涂上淡淡的唇彩,水嫩的唇看来十分诱人。

另外,怕定睿来捣乱,她扔了把新款的以色列制步枪,要他把细部分解蓝图画出来。武器虽然精密,但只怕也牵制不了那浑小子多久,他的武器天分还在她之上呢!

时间所剩无几,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处理完毕。

“现在,你顾不顾念咱们的交情,肯不肯救我?”说到最后,千吻动用人情攻势,套起交情来了。

她把前因后果说得详详细细,却漏掉杜鹰扬的名字不提,怕谜底一曝光,鬼面照样夺门而出。

鬼面偏着头,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小表妹。

论起血缘,他母亲也属黎族,两人算是远房亲戚;再说这几年来,同在“绝世”工作,为上官家出生入死,要不是有她设计的那些精密武器,他肯定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再说,千吻虽然不是娇艳型的美女,却也清丽可人,只可惜有些迷糊,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就算他有心追求,神经大条的她也浑然不知。

如今这可是个好机会英雄救美后,他说不定有机会赢得芳心。

见鬼面不说话,千吻有些心急,连忙摇蔽他的手臂,小脸上满是哀怨。

“你该不会想拒绝吧?”她简直快哭了。

“我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鬼面反问一句,下了决定,英俊的五官上绽放笑容。“放心吧,我可不会见死不救。”

“啊!你愿意帮我?真的?真的?”千吻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猛的又扑倒鬼面,感激莫名的乱亲,口红全印在他的脸颊上。

太好了,她有救了,不必跟杜鹰扬那冰块朝夕相处了!

鬼面暗爽在心内,没有擦去脸上的口红印,知道这样的妆点,会让他等会儿要扮演的角色更具说服力。

“不过,有件事不好启齿。”他故作为难的表忙,心里其实乐得很。“我们假扮未婚夫妻,动作必须亲密些。”

“没问题。”千吻连连点头赞同,迅速贴近。

“不行,这不够亲密。”鬼面厚着脸皮说道,存心揩油,偷吃点豆腐。

千吻咬咬粉嫩的唇,有些不知所措,她可没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什么样的举止,才叫亲密。

“你作主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放弃,全权交给“专业人员”处理。

得到允许,鬼面不客气的握住千吻的手,那丝滑的肤触,让他乐得飘飘然。

哇,这种好康的事情很是难得,会答应帮忙,也是看在这“福利”的分上。

呼啸的车声停住,接着是有人打开大门的声音,沈稳的脚步声传来。

“他来了。”千吻连连深呼吸,连心跳都快停了。

她可没有愚蠢的锁住门,知道区区一扇门根本阻止不了他,锁上门的结果,只会让大门变得支离破碎。

“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那家伙碰不到你一根寒毛。”鬼面毫不在乎的说道,英俊的脸庞上豪气干云,环住千吻的肩膀。

门开了,高大的身躯在门前形成阴影。他站住,没有住前,在门口睨着沙发上亲昵的男女。

“老兄,你可以滚了,这女人可是…”鬼面轻松的说道,甚至懒得抬头,掉手就想打发对方。

咦!阴影还在,千吻仍是噤若寒蝉,那家伙还没走喽?到底是谁,这么不识相?

鬼面抬起头来,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还不走?是吓得腿软了吗?

在看清来者何人的那一刹那,鬼面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表情瞬问扭曲,眼睛里充斥惊恐。

杜鹰扬!竟然是杜鹰扬!

天啊地啊,鬼面全身瑟瑟发抖,哪里还想得到吃什么豆腐,他像是被得烫着似的,速速松开双手,不敢再碰千吻,恨不得爹娘没帮他生了这双手。

冷戾冰寒的眸子扫过,瞄见鬼面脸上的唇印,先是略略一眯,接着迸出高熟的怒火。炙热的高温,几乎可以焚烧一切。

轰轰轰,本该前来屠龙的骑士,惨遭巨龙的怒火烤成焦炭。

鬼面很缓慢的、一寸又一寸的移开,冷汗直流,脸上香甜的口红印,如今又热又烫,让他联想到,猪只送宰之前,会烙上的优良肉品印记…

“你不是该握住我的手吗?”千吻主动去握鬼面的手,他的手却狂乱的闪躲,让她扑个空。

“不…不用了…”他困难的吞咽唾液。

“我们是未婚夫妻,不是该更亲密些吗?”她困惑的问。

“不用了。”鬼面双眼含泪,像是即将嚎啕大哭。呜呜,他错了,这哪里是什么艳福,根本就是厄运啊!

他不着痕迹的慢慢站起身,妄想要临阵脱逃。可原本让他心醉神迷的小手,此刻却牢牢握住他衣角,阻断他的逃生之路。

“你要是现在逃了,不怕以后出任务时,枪枝被我‘不小心’改装成自爆弹?”千吻用最细微的声音说道,声音虽小,配上她狰狞的表情,却威胁性十足,之前柔弱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哼!说什么顾念旧情,一瞧见苗头不对,这家伙还不是脸色大变,脑子里只想着要速速逃命。

她可不管,都到这种地步了,说什么也要拖鬼面下水。

“你在威胁我。”鬼面控诉的说道,眼眶含泪。

“我就算是要死,也会找个垫背的,你逃不掉的,认命点吧!”千吻哼了一声,罔顾鬼面哀求的眼光,铁石心肠的抓着他面对杜鹰扬。“快,把戏演完,帮我打发他。”她低声说道。

“笨丫头,他哪里是这么容易打发的?”鬼面哭丧着脸,鼓起勇气转身看向门口那尊门神。

沙发上两人嘀咕了好一会儿,杜鹰扬维持莫测高深的神情,严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半晌后,当四周即将冻结成绝对零度的冰原时,他总算开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黑眸眯起,薄唇吐出的冰冷询问让人不由得战悚。

“我是来告诉你,我是千吻的未婚夫。”鬼面硬着头皮说道,面临进退两难的境况。

要是现在抽腿,千吻饶不了他,但杜鹰扬的目光,却让他头皮发麻,比千吻的威胁更具实质的杀伤力。

天啊,谁来救他?他可不想死啊!

“未婚夫?”杜鹰扬缓慢的重复,把那三个字说得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千吻用力点头,克制着不转开视线。“是的,鬼面是我未婚夫,我们即将结婚。他会负责保护我,也保护孩子。”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再迟钝的人也晓得知难而退吧?

他不说话,眯起黑眸。

“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来插手。”千吻挺起肩膀,故做坚强。

他一脸酷样,睨着她没开口。

天啊,这家伙到底相不相信?她紧张得掌心冒汗,双脚发抖。在她身旁,鬼面则是脸色死灰,冷汗流浃背。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季楷书急呼呼的闯进来,一脸破釜沉舟、准备豁出去的模样。

“不要碰千吻,我是她的未婚夫!”楷书大声嚷着,扑过来抱着千吻猛亲,装出亲昵的模样,脸色却十分苍白,双手双脚都在抖。

他尽力不去看杜鹰扬的表情,怕看上一眼,勇气就会烟消云散。

到头来季家兄弟还是很讲义气,抛开性命之忧前来助她一臂之力。只是,他们反倒愈帮愈忙,打乱了她的布局。

现场一阵死寂,杜鹰扬缓慢的挑起浓眉。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扯着千吻,没人开口说话.只有她发出低低的呻吟。

这还得了,诡计被揭穿,杜鹰扬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到底哪一个是你未婚夫?”他问。

“呃…”

“我!”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同时呆住。先是互看一眼,接着以求救的眼光看着千吻,等待她的指示。

她缩着颈子,脑中一片空白,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始终站在一旁的行书眼看情况不对,决定打破僵局,站出来打圆场。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尽力想解释这混乱的一幕。“事实上,我们都是千吻的情人,一个负责二四六,一个负责一三五。”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着。“不对,人数太多,这样不能均分啊!”唉,算数问题,他一向不拿手啊!

“习惯做群体游戏?”杜鹰扬淡淡的问,声调没有提高半阶。

像是找到最好的解答,楷书咧着嘴连忙点颤。“对对对,就是这样。”这该是最好的解释了吧?

笨!三只手握成拳头,同时狠狠的敲上他的头。

“笨蛋,你还真的照他的话回答?”千吻为之气结,没想到楷书会蠢到这种地步。

杜鹰扬站起身来,无视其他男人的存在,捞起千吻就往内室走。

“啊!”她惊叫一声,已经头下脚上的被扛住内室。

又要进去那里?又要单独密谈?妈啊,她可不要啊!

“放开啦,我的男人们都在,你还敢动手动脚的?”她胡乱挣扎,虚张声势的嚷道:心里却清楚,即使找来整个军队,也制止不了他,这个男人霸道得离谱,可听不进别人的拒绝。

“今天星期日,你的这些情人们都公休,你该是有空吧?”杜鹰扬冷冷的问道,轻易的将了她一军。他扫了众人一眼,瞧见一群把视线转开‖力想伪装成路人的男人们。

“你们这群没义气的王八蛋!”倒挂着的千吻还不忘放声咒骂,指控这些人见死不救。坏她布局就算了,他们竟还敢袖手旁观!

三个男人交换无奈的眼神上不约而同的耸肩。性命比义气重要这是他们得到的结论。现在唯一能替她做的,只剩祷告。

可怜的千吻,愿上帝祝福你。

当内室的门再度被关上时,千吻咬牙切齿的瞪着那扇门,纺要把这房间给拆了,省得杜鹰扬老是把地扛到这儿来。说不定哪天他兽性大发,关上房门后,对她滥用“私刑”那还得了?

“做什么啊,为什么偏要把我扯进这里来说话?”她挣脱钳制,躲到桌子的那一端,离他远远的。

“我们之间的谈话,不需要让闲杂人等旁听。”杜鹰扬审视着她,在粉脸上有到警戒的神情。他皱起眉头,往前一步。

千吻抱起一堆武器蓝图挡在胸前,阻止他再靠近。“不要过来,我的耳朵好得很,你站在那里说话就行了,我听得到。”

眼前一花,黑影晃了晃,她要他站远些的声音还没消失,高大健硕的身躯已经窜到她身旁,把她的纤腰牢牢揽在怀里。

“老天,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她呻吟一声,暗骂自己太过疏忽,早预料到他不会乖乖听话。

千吻抬起头来,看见那双晶亮的黑眸,她又开始心跳加速。她怀疑,要是长久跟杜鹰扬相处下去,自己肯定会得心脏病。

“这些妆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粗糙的指落在粉颊上,来回抚触,甚至滑到红唇上,缓缓摩擦,带来奇异的酥麻。

千吻抗拒着陌生的刺激,不给他好脸色。

“为了你。”为了赶走你!

黝黑的大手端起她的下颚,杜鹰扬目光复杂,仔细的审视她。

“那就省去这些东西,维持你原有的模样。”那些人工色彩,反而掩去了她的清丽。“九年前的那一夜,你也没有上妆。”粗哑的声音压低,就靠在她脸庞,灼热的呼吸熨烫她的肌肤。

粉脸烫红,她不自在的转过头去。

这男人为什么要牢记这些,还时时把细节挂在嘴边,让她想起那些羞人的点滴?

这就是她非要把杜鹰扬撵出去的缘故,她是不排斥异性的朋友,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因为那些人无法触及她的内心,而他却直接威胁到她最**的记忆。

杜鹰扬没有移开,仍是靠在她耳畔,语气低沉,气息却搔弄着她的发,酥痒的刺激,从他呼吸吹拂的那地方傅来。

“别白费心机,我不会离开的。”他一针见血,戳破她的小鳖计。

“上官家这么亏待你?没分房子给你住,让你非要来跟我挤?”千吻翻翻白眼,哀怨的接受他的霸道。

“我留下,是为了保护你。”他淡淡说道,没有松开她,黝黑的指隔着宽大的衬衫,在她腰间流连。

“为了我?”千吻哼了一声,不愿意相信。“我看是为了定睿吧?”她嘀咕着。

在他眼里,她是个借“种”不还的骗子,定睿则是他的亲身骨肉,两者在他心中的轻重,哪里还用讨论?他会死皮赖脸,硬是要住进来,绝对是因为定睿。

“那不重要。”杜鹰扬语气平淡。

“怎么会不重要?”千吻气得想尖叫。这家伙霸道又顽固,让她心里火气直冒,差点想踹他一脚,看他会不会出现其他表情。“你不愿意离开,我也不会愿意把定睿交给你,难道就这么僵持着,而你则永远留下?”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我们没办法生活在一起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垂着脑袋,一脸的沮丧,对两人的相处不抱任何希望。

他只是为了定睿而寻找她、接近她吗?这个念头在心头盘绕,像一块石头,又闷又沉重,让她不快乐。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对定睿的格外在乎,会让她不快乐?

她思索过,却找不到解答,愈是想得深,记忆就一点一滴的清晰,九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

“没有试过,怎么能现在就下结论?”他的口吻中,有某种情绪的波动。虽然很细微,却与之前冰冷的口气不同。

千吻抬起头来,赫然与九年前,录影带中的那双眼睛相对──

四周突然都变得黑暗,她甚至忘了呼吸,无法转移视线。当初,就是这样的眼神,打动了她,有埋得很深的寂寞凄凉,像是他渴望着某样东西…

“你…”她大胆的握住他坚实的手臂,瞪大眼睛,想求证那些情绪是否真存在。

只是一刹那间,杜鹰扬又恢复了冰冷,严酷的眸子里再也找不到令她震撼的情绪。

他挑起浓眉,模样跋扈傲然,无声的询问。

“没事,我只是眼花了。”千吻悻悻然放开手,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他刚刚出现的眼神,经能让她心情激动,甚至还有些兴奋…她实在想不透,明明是个讨人厌的霸道家伙,为什么单单用一个眼神,就能吸引她的注意?

杜鹰扬眉头一拧,从她的态度看出她的失望。没有继续追问,他的话题绕回任务上,态度又疏离了几分。

“上官媚要你继续研发导弹系统,将这项技术化为‘绝世’的筹码,用来制衡‘洛尔斯’。”这几年来,“洛尔斯”一直是“绝世”的心头大患。

千吻耸肩,继而点头,终于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好吧,要住就住吧,不然能怎么样?他高头大马的,她肯定打不过。虽然家里多得是武器,但是拿武器杀生又有违她的原则。

“‘绝世’会提供VS的主机。”

“不需要了,我手上已经有六部主机。”

“你由特殊管道拿到的?”

“不,定睿到电玩商场买的。制作导弹系统前,我总必须先买几部来做细部分解。”她走到桌上,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叠精密工业的蓝图专用纸,上头已经画出不少细部图解。而专用纸的下头,摆着一台主机,早已被分尸,零件到处散落。

“目前VS已经被限制出境,在日本一机难求。”他皱眉。

她偏着头,看着蓝图上新绘出的细部图。一扯上工作,澄澈的漂亮大眼一扫慵懒无辜,变得神采奕奕。

“台湾的商人很厉害的,只要有钱,什么都弄得到。”千吻不当一回事的回答,视线仍是盯着蓝图。“原来,要从图形处理器下手,经过三校整合,处理图形资料,飞弹就可以…”她开始喃喃自语,小脸上闪过恍然大悟的神情。

深浓黝暗的黑眸,紧盯着她的侧脸,而她浑然不觉,甚至拿起桌上的铅笔,开始计算艰涩的数学问题。

某种陌生的气息,随着杜鹰扬闯入她最熟悉的空间,在她埋首工作时,悄悄包围了她。那种气息很霸道,充斥着她的呼吸,挥之不去,却又神奇的有着让她安心的魔力。

沈稳的呼吸,伴随着身躯上的体温,靠在她的左侧,她本能的贴着,感觉很舒服,没有去想那热烫的温度从何处而来。

计算得出神了,她还偏着头,像猫咪似的摩擦热源,视线仍盯着蓝图。

好舒服的触感啊!她依稀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感受过同样的感觉…

她的身躯,比她的理智早一步对他投诚,早早适应了他的闯入。

无言的贴近维持半晌,她头上陡然傅来低沉的男性嗓音。

“那女孩的父亲是谁?”杜鹰扬突然发问,见过小釉后,这个疑问始终盘桓在脑中,挥之不去。

小釉也是她借种生下的吗?这个猜测上让他格外不悦。

“我哪知道?”她耸耸肩,理所当然的回答,没有抬起头。

“你不知道!?’惊天动地的咆哮声,瞬间响彻云霄。

千吻吓得匆忙跳开了,笔直的往后倒,手里还抱着满满的蓝图,无助的猛眨着眼。

妈啊,这家伙在凡么飙?那表情好可怕,凶恶得像是想吃人。

“我…我…我是不知道啊!”她的声音直发抖,发现之前的冷酷,跟现在的暴怒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儿斗。

“那男人也是你从录影带中挑选来的?”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

“不是我挑的,是恬恬挑的。”她退到墙角,仍是一头雾水,为什么他这么关心小釉的父亲是谁?那又不关她的事。

“连她都来替你挑男人?”他逼近,眼里有跳跃的火焰。

总算听出杜鹰扬话里的重点,千吻匆忙摇头,快速撇清。“你误会了,小釉不是我的女儿,她是恬恬的道孤。”愤怒的火焰,因为她的解释而逐渐转为怀疑,她解释得更快。“恬恬在一场爆炸里去世后,我就收养了小釉。”

“她不是你的女儿?”黑眸紧眯。

千吻用力摇头,差点没扭了颈子。

“别欺骗我。”他徐缓的说道,严酷的眼睛暗示着,欺骗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没有!”千吻失声叫道,知道之前撒谎说定睿与他无关,已经留下了不良纪录。“这种事哪能说谎?你用‘绝世’的情报网调查,马上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小釉真是她的女儿,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么愤怒,抓狂得像是有人偷了他的心肝宝贝?

“除我之外,你还有寻找过任何男人借种吗?”他靠得好近,逼问着她。

千吻的脸蓦的烫红,粉脸垂到胸口,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羞涩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男人,哼,非要证实她只属于过他,这家伙真是霸道得不可救葯!

他勾起她的粉脸,子着她的眼睛。“别再动这类的念头,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就不许你做这种荒谬事。”

她吞着唾液,点了点头。其实,黎族女人的一生只要借种一次就可以了,她又不是女色情狂,哪里会常做这种事?

不过,看他严酷的模样,她却又忍不住懊奇的开口,小声问道:“呃,如果我又看到一个中意的男人呢?”

“我会杀了他。”

冰冷的回答,让千吻缩了缩脖子,知道他所言不虚。

门在这一刻突然被打开,定睿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妈,我们晚上吃火锅好不好?我想要煮个火锅欢──啊,老爸!”他惊喜的喊道,那声老爸可喊得顺口极了,既大声又响亮。

定睿的出现,让千吻感激涕零,甚至忘记责备他没半点矜持,马上认起老爸。

“呃,你们在忙吗?”察觉出气氛不对,小脑袋缓慢的住绑缩。“你们忙、你们忙,没事的,我只是想找人帮我扛火锅料,没什么大事。”他是不是刚好打搅了什么?

“我来。”低沉的男声应道。

千吻跟定睿眼珠子差点没跌出来,嘴巴开开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自告奋勇的去扛食物,这么家居的举动,跟冷酷森寒的他无法联想在一块儿。

“火锅料呢?”

“呃,门外的脚踏车上。”

杜鹰扬松开手,不再理会千吻,高大的身躯迈出内室,为宝贝儿子扛火锅料去了。

千吻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之前他暴怒的模样还记忆犹新,她被吓得差点掉了魂,等会儿肯定要去街口收惊。

真是的,只是怀疑她有过其他男人,就气成那样子,像是她只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等等,杜鹰扬那是什么反应?吃醋吗?千吻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缓慢的坐在椅子上,抱着脑袋苦思。

他为了她而吃醋?为她?可能吗?

第五章

电磁炉上,大大的耐高温透明锅里,高汤咕噜噜的滚着,青翠的白菜在里头滚动。电磁炉的周围,十几个盘子里摆满了各种火锅料,从饺类到肉片、海鲜、青菜,准备得十分周到。

家里的伙食一向由定睿打理,而为了庆祝老爸突然冒出来,他卯足了劲,弄了一大桌菜。

季家兄弟及鬼面,深知定睿的手艺了得,一听到晚餐要吃火锅,口水就已经流了三尺长。不过,杜鹰扬扫来的冰冷眼神,充分暗示今晚聚餐只限家人参加,其余闲杂人等若是留下,只怕有性命之忧。

为了保命,三人放任肚子里馋虫狂叫,纷纷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老妈,吃饭了!”定睿喊道,端上沙茶酱,在桌边坐下。

内室的门缓缓打开,先是探出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直瞧,眨啊眨的观察情况。

她先伸长脖子,观察菜色,再探头瞧着客厅里的杜鹰扬,看他是否会跟着一同进餐。

高大的身躯走来,在桌边坐下,恰巧就是抢了她的位子。

千吻猛的跑了出来,瞪着已然安坐的杜鹰扬。

“这是我的位子。”她抗议道,双手插着腰,不肯坐视自个儿的位子被侵占。

跟他同桌吃饭,可以上议他坐她的位子,免谈!

虽然无法抵抗他的入侵,但是她还要坚持小小的尊严,最起码维持一家之主的假象,这个她坐了九年的位子,说什么都不能让人。

黑眸淡淡瞄了她一眼,健硕如山的他起身,换了个座位,懒得跟她计较。

得到小小的胜利,千吻红唇微扬,从他出现后,就被踩在地上踏的自尊心,总算获得了安抚。

她毫不客气的上前,坐在他之前坐过的椅子上,高汤的味道香得很,满桌的菜又格外丰盛,她早已迫不及待。

举起筷子,她埋头苦吃,扒了几口后,才发现坐在身旁的男人始终不动如山,沈静得像是尊雕像。

“怎么不吃?”千吻咬着筷子,把新鲜的虾子扔进高汤里。虾子迅速弯曲,呈现艳丽的红色,看得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见他还是没有动作,她忍不住又出声。

“干么愣在那里不动?你没吃过火锅啊?”

“没有。”杜鹰扬淡漠的回答,指尖轻敲桌面。

“骗人!”千吻挥舞着筷子,马上嚷了出来,才不信他的鬼话。

这家伙的体格,可不像长期挨饿的受虐儿啊!再说上官家可不吝啬,反而慷慨得很,绝对不会苛刻部属,那令人咋舌的超高薪资,哪里会让他饿肚子?他这么说,只是想骗取同情吧?

定睿把蛋黄打进碟子里,跟沙茶酱混合,纯熟的用筷子搅拌。他偏着头,做出另一种设相──

瞧老爸的气势,肯定是出生不凡,或许真没吃过这种平民食物吧!有钱人家吃饭时都讲究得很,哪里会像他们这样,把火锅料丢进高汤里,不一会儿就准筷狂吃,一家子全像是饿死鬼投胎,动作慢一点就啥都吃不到了。

“你家人都不曾吃过火锅?”那他们都吃什么?牛排或鱼翅吗?

“我没有家人。”

“呃,你们都没联络?”豪门里亲情淡薄吗?

“都死了。”平淡的口吻,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啪的一声,千吻手中的筷子跌在桌上,咀嚼到一半的粉丝也变得像木屑,让她咽不下去。她瞪着翻滚的高汤,不敢瞧杜鹰扬的表情,总算猜出他话中的涵义。

火锅总是要一群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独自面对一个大火锅,非但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反而会觉得更加孤单吧?

难道,他始终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陪伴他?

餐桌上一阵沉默,只有小釉低头啃着白菜,偶尔发出愤怒的低咆声。她咬不断白菜,只能对白菜叫嚣。

定睿取饼小釉的碗,取来菜刀杷白菜切得短短的,才将碗还给她。

“老妈,你身为主人,总该教教客人,该怎么进餐吧?”他小心翼翼的提醒,努力制造机会。

客人?对客人是该礼貌,但是对付不速之客,不需要给什么好脸色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身世听来似乎挺坎坷的,她再欺负他,是不是太没同情心了?再者,餐桌上始终有个人不动也不吃,看了碍眼,也会影响用餐情绪。

“这些东西烫熟后,沾沙茶酱就可以吃了。”千吻取来一盘的肉片,开始涮肉,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迅速的涮了一大盘,在他碗里堆成一座小山。

“白菜的味道也不错。”定睿出声提醒,想把白菜夹给老爸。

小釉瞧见心爱的白菜要被夹走了,连忙张口一咬,非但咬回白菜,连筷子也牢牢咬住。

“小釉,嘴巴张开。”定睿想抽回筷子,却功败垂成。

“唔唔。”她以摇头、外加用力咀嚼,来表达明确的拒绝之意──还没把白菜吞进肚子之前,她拒绝张开嘴巴。

两个小阿在餐桌上,隔着一双筷子展开拉锯战。

杜鹰扬看着两个孩子,目光深沉。那表情很专注,像是他从未见过这种画面。

千吻却早已司空见惯,只注意到他的眼神异于平常。她举起筷子挥了挥,吸引他的注意力。

“动作快啊,餐桌上的规炬是先拚先赢,抢输没东西吃,到时候可别哭啊!”她仁至义尽的下了最后通牒,不再理会他,专心进攻起食物。

她用杓子捞起虾子,就想开始剥虾壳。

“啊!”才一碰虾子,千吻发出惊叫,双手一放,虾子跌回碗里。

虾子还是热烫的,她想要剥壳,却被烫红了指尖,疼得小脸皱成一围,连忙把受伤的指尖征嘴里塞,大眼里疼得泪花乱转。

“跟你说过多少次,怕烫就安分点,等放凉再吃嘛!”定睿连连摇头,对老妈的脱线无可奈何。

“凉了就不好吃了。”千吻嘟着嘴,用筷子戳戳还在冒烟的虾子。

蓦的,杜鹰扬伸手将虾子取走,就见他沉默的剥起虾壳,动作流畅,去头去尾再去壳,白胖的虾子已被他放进碗里。

突如其来的掠夺举动,让千吻呆愣住,红唇微张。下一瞬间,大眼睛里喷出熊熊怒火。

“喂,不要抢我的虾子!”她抗议的大叫,气得想扑上前咬他。这该死的家伙,竟敢抢她碗里的食物!

杜鹰扬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喂,你耳朵聋啦?我说,不、要、抢、我、虾、子!”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对着他的脸吼出来。

咆哮如同马耳东风,杜鹰杨沉默以对,眼观鼻、鼻观心,手上剥着虾子。

定睿清清喉咙,怕老妈一时激动,餐桌上会演出喋血案。

“老妈,是你说先抢先赢的。”他提醒道。

“那也不代表他能抢我的食物。”千吻嚷了起来,粉脸都气得通红。

定睿叹了一口气,站出来说公道话。“就算不抢,虾子那么烫,你又没法子剥壳,难道连着壳吃?”

即使知道自个儿理亏,心里却还是舍不得美味的虾子,千吻哀怨的咬着筷子,嘴里仍是嘟嘟嚷嚷,恨极了双手不争气,如今只能眼巴巴看着煮熟的虾子落入别人碗里。

讨厌,杜鹰扬剥好虾子后也不吃,净是搁在碗里,是想让她流口水吗?

“你不怕烫吗?”她羡慕又嫉妒的问,看着他捞起锅里的虾子,逐一剥壳。

“不怕。”

看他剥了一只又一只,千吻的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这是在炫耀他不怕烫,可以吃得到吗?呜呜,可恶,她的虾子啊!

当火锅里的虾子都被捞尽,千吻沮丧的垂着肩膀,认命的开始嚼起虾饺,企图咀嚼到一些些的虾味时,一整碗刚剥好的虾子,却被摆到她面前。

她愣住,抬起头来,呆呆的望着杜鹰扬,这是他费了一番工夫剥好的,为什么要摆在她面前?

“给你。”杜鹰扬简单说道,总算举筷开始用餐。

“给我?为什么?”千吻呆呆的问,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

“你怕烫。”他淡淡说道,仿佛这句话就足以解释,他煞费工夫与高热对抗、剥尽所有虾壳的举止。

原来,那些虾子全是要剥给她吃的。

一时之间,某种满胀的感觉充斥胸口,梗得千吻说不出话来,热热的气流在胸口流窜,甚至还窜进眼眶里。这样的感觉,她之前从未有过。

“呃,谢谢。”千吻摸摸鼻子,因为错怪他,感到格外尴尬。

她的心乱成一团,脑子里也乱哄哄的,根本没办法思索,更没办法去分析,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就好像他很在乎她、就好像他舍不得她被烫着…

餐桌上笼罩着暧昧的沉默,两个大人默默用餐,只有定睿心知肚明,在一旁闷着猛笑,一双眼睛都眯成了弯月。

倒是小釉不解风情,只顾着要填饱肚皮。她撑起双手,小小的身躯站在椅子上。

“我要吃丸子。”她宣布,接着就拿筷子去戳汤锅里翻滚的鱼丸。

鱼丸滑溜得很,滴溜溜的满锅乱滚,努力半天也戳不到,她卯起性子,坚持要戳到战利品。

< p>“别戳了,你当自己是刘姥姥吗?”定睿拿出汤匙。“乖,用汤匙舀吧!”

“不要!”小釉嘟着嘴,拒绝以汤匙代劳。小小身躯愈来愈任前倾,小脸已经紧靠着锅子边缘。

千吻看不过去,出声提醒。“小心点,别压着桌子,小心整锅汤都…”

诂还没说完,小釉已经踩上桌子,桌子马上倾倒,整埚汤飞起。

来不及去管散落的火锅料,千吻扔下筷子,扑身抱住小釉。热汤还在沸腾,温度肯定高得惊人,小女孩娇嫩的肌肤怎么受得了?

在兵荒马乱间,千吻把小釉抱在怀里,而后紧闭上双眼,等着热汤淋身的痛楚。

先是一阵热气袭来,接着哗的一声,液体溅在人体上的声音格外刺耳,定睿发出惊呼。

千吻瑟缩一下,全身绷得紧紧的,预期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

她满心困惑,光是睁开一只眼睛,接着再睁开另一只,发现身上笼罩着一片阴影。她抬头寻找阴影的来源,却跟杜鹰扬深沉的黑眸对上眼儿。

那阵包围她的热气,不是灼热的水蒸气,而是杜鹰扬的体温。在危急的当口,他的速度比她更快,以庞大的身躯做为屏障,挡去热汤的伤害,保谖了她与小釉。

“没事吧?”他问,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她点点头,缓慢的站起身来,身上还挂着几片白菜。怀里的小釉差点成为被火纹身的小阿,为了庆祝死里逃生,放声嚎啕大哭。

定睿急得跳脚,往浴室里冲,火速拿出一块湿毛巾,往杜鹰扬的背上盖去。

“老爸,你没事吧?”他焦急的问,扒开杜鹰扬身上的深色衣衫,想瞧个清楚。

千吻惊魂不定,眨动大眼,这才发现,那些热汤仍旧造成伤害,黝黑宽阔的男性裸背,已经被烫出一片赤红,看来怵目惊心。

如果杜鹰扬没舍身来护着她,热汤淋在她娇嫩的皮肤上,肯定不仅只是烫红,而是马上烫出一大片水泡。

“盖冷毛巾没用了,去浴室把冷水转开,马上冲冷水。”千吻迅速吩咐,放下仍在啜泣的小釉,用空闲的双手把杜鹰扬的上半身剥光。老天!他整片宽阔的背部都被烫伤了,铁定痛极了!

定睿扭开冷水,又奔了回来,这回直扑小釉面前。

“没受伤吧?”他抱着小女孩仔细检查,口吻更为焦急。

小釉抽噎着,细瘦的手臂绕住定睿的脖子,抱得紧紧的,像无尾熊般攀在他身上。

“小釉,怕。”她躲在定睿怀里。

“不怕、不怕,我带你去擦葯。”定睿表现得更紧张,抱着小釉就往二楼冲,寻找医葯箱。

千吻看在眼里,忍不住斑了一声。

“先是问他,接着问小釉,你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妈?”她嘟着嘴,把杜鹰扬推往浴室,不跟这小王八蛋计较。

莲蓬头里洒出冰冷的水花,哗啦啦的流泻满地,她站在浴室门口,就开始剥他的衣服,纯熟得像是在照料小阿。

“痛不痛?”她问道,看见那片烫伤就直皱眉。

杜鹰扬摇头,任由她手忙脚乱的抽开皮带,往下半身的长裤进攻。

“哪可能不痛?你也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的,要是痛就说一声,没什么丢脸的。”她唠叨的说道,把皮带丢开,解开裤扣,猛的一拉,眼前的男性贴身内裤让她呆愣住。

呃,眼前出现的,可不是她平常见惯的卡通内裤…

之前会脱得那么顺手,是因为情况紧急,她一时也昏了头,错把他当成大一号的定睿,急着要处理那些烫伤。

但是当长裤脱下来后,她才发现,眼前的“景观”跟定睿相差太多。虽说是父子,终究年纪上有差距,别的不说,光是尺寸就…呃,就有大小上的分别啊!

热血直住头脸上头,她尴尬的撇开头,脸颊一片霞红。

她抬起头来,发现杜鹰扬正低着头,目光凝在她脸上,而她蹲跪在他面前的姿势,正对他胯间的隆起,姿势格外的暧昧…

千吻吓得连忙后退,无奈重心不稳,整个人住绑仰倒。

“啊!”她慌乱的低呼,接着咚的一声,脑袋爪子撞上墙壁,疼得她龇牙咧嘴,连连吸气。

“没事吧?”头顶上传来问句。

“没事、没事。”千吻揉着后脑勺,故做坚强,狼狈的爬了起来,总算不再直视令她脸红心跳的那一处。“你自个儿把衣服脱了,用冷水冲着,我去冰箱里拿烫伤葯膏。”她匆忙想逃。

还没踏出几步,腰上就猛的一紧,先是热气环绕,接着是冷水的湿意,陡然包围过来。

千吻尖叫一声,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冷水淋得整身湿透。

“我只叫你自个儿进来,可没要你把我也拖进来啊!”她在水声中喊道,想要逃出去,杜鹰扬的手臂却环得更紧,摆明了不放人。

真是的,烫伤的人又不是她,这男人干么硬要拖着她冲冷水?

“放手。”她警告道。

不意外的,杜鹰扬置若罔闻。

她喘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就想往外冲,妄想逃出魔掌。但是他的力量太强大,她根本不是对手,连腰间的钳制都还没挣开,巨大的力量一转,她像个布娃娃似的被拎起,贴上离浴室门最远的那面墙。

瓷砖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由得发抖。而随即而来,紧紧压住她的健硕男性身躯,让她抖得更厉害。

“呃…”因为惊吓过度,千吻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

杜鹰扬压得很紧,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空隙,每一寸皮肤都是紧贴的,她甚至可以听到狂乱的心跳声,却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

“放开我。”她低声说道,总算看出那双黑眸里,燃起特殊的火焰。

“不。”浓灼的呼吸伴随低哑的拒绝,他以双手环抱,将她娇小的身子抱得更紧。

“不要闹了,我刚刚撞到头,要去擦葯。”她可怜兮兮的说道,希望唤起大野狼的同情心,免得他兽性大发,决定马上就享用她。

铁条似的手臂仍没放开,只是分出左手,滑入她的发际。

“痛吗?”宽厚的掌揉着她的发,按摩撞疼的那一处。

“当然痛。”她努力装扮成小可怜,希望他大发慈悲。头发任他揉着,她紧张极了,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该不会在浴室里,就想要对她不轨吧?这男人激动起来,难道都不挑地点的?

杜鹰扬抚下头来,她警戒感提到最高,几乎就要尖叫出声──

他以唇擦过她的发,然后将唇贴上撞疼的那一处,吻了她的发。

突然的举止,让千吻无法动弹,尖叫全咽回肚子里,全身僵硬、却也格外的敏锐。

她可以感觉到,他热烫的薄唇沿着湿发,一路吻下,热烫的气息吹拂她的耳,滑过她的粉颊上洒下细碎的啄吻。

无法想像,霸道狂傲的冷酷男人,竟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举止,轻柔谨慎得让她想哭,像是杷她当成捧握在掌心的心肝宝贝。她咬着唇,抗拒由杜鹰扬引发的酥麻感觉,也抗拒着心中乱窜的奇异感觉。

“别咬着自己。”他沉重的呼吸靠得好近,包围着她。

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她清楚的记得,曾听过这句话;那时候他们**相拥,而他的唇,刚刚品尝过她双腿间的柔嫩湿润,以舌尖挑弄她、以唇齿折磨她…

羞人的回忆让她低吟出声,娇柔的呻吟回汤在浴室里,更是引人遐思。

冷水洒在身上,湿透了菲薄的衣料。她虽然还穿着衬衫,堪称是衣着整齐,但是淋了水之后,布料紧贴在身上,像是第二层肌肤,她姣好的身段显而易见,衣服再也没有遮蔽作用。

黑眸扫过她的娇躯,火焰又更热了几分。

粗糙的指挪移到她胸口,触及已经挺俏的蓓蕾,电流般的刺激,让千吻发出一声低喊,这突然的袭击,让她的双腿虚软,差点滑倒。

“你没穿内衣。”杜鹰扬靠在她耳边说道,口气不是询问,而是证实了一项猜测。

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是她听错了,还是他的口吻里,真的有那么一丝笑意。

“呃,我不习惯。”千吻低声说道,粉颊烫红,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没脸再面对他。

她不是波霸型的女人,也不常出门,平日干脆只穿着暗色的宽衬衫,轻松自在得很,别人也看不见里头的春光。

“以后,不许在其他男人而前这么穿。”他笑意敛去,她最熟悉的霸道口吻又冒出来了。

“放心,就算你逼我这么穿,我也没胆子。”她又不是豪放女,哪敢这么暴露?穿着湿衣服,可是什么都遮不住的。

其实,穿着衬衫是很安全的,谁晓得在淋了水后,竟会原形毕露,如今,几乎半裸的模样给他瞧见了,这家伙还得寸进尺,甚至还放肆的抚摩了她的…

席卷而来的羞赧,让她不由得喘息,这样的动作,却让刺激变得更加鲜明。她可以感受到,隔着一层布料,她的胸部紧贴着他宽阔结实的裸胸。

被压得不舒服,她难耐的扭着纤腰,却更增加了彼此的摩擦,温度变得更高。

“别动。”他低声警告,贴在她敏感的颈子里,呼吸好烫。

粗糙却又平滑的男性肌肤,滑过她的身躯,带来持续的剌激,还刻意摩弄娇嫩的蓓蕾,让她频频颤抖,险些呼吸困难。

“我才没动,动的是你。”她喘息,仍旧指控的辩驳。可恶,明明是他在乱动,竟还敢诬赖她!

顶上传来几声奇异的声音,暗哑低沉,类似轻笑声。

他会笑?真的吗?

千吻瞪大双眼,抬起头想确定,但是莲蓬头不断喷下冷水,四周像是在下大雨,她什么都看不清。

健硕黝黑的身躯贴着她,他胯间逐渐硬挺的巨大灼热,隔着紧身的男用内裤,更是陷入她双腿间的柔嫩芳泽,随着每次挪移,更往前探入,傲然的**,急着想尝尝睽违多年的甜美。

他有力的腰在某次挪移时,摩擦了她腿间最敏感的一处,花核传来酥麻刺激。

“呃、啊…”千吻难以禁受,双眼迷蒙,红唇间逸出娇媚的哀啼,每次想咬牙抗拒,都在他的侵袭下功败垂成。

杜鹰扬子着她嫣红的粉脸,握紧她的纤腰,规律的撞击与摩擦,不错过她小脸上的任何表情。

每一次摩擦,都勾起她的娇吟,小小的浴室里春意无限。

太过分了!纵然还穿着衣服,他的举动,却像是已经开始对她**。

“求求你,不要动了。”她娇喘吁吁,出声哀求,本能的握紧他的腰,想要推开他,却又酥麻而无力,只能勉强攀着他。

出人意料的,杜鹰扬这次真的听她的话,不再蠢动。

但是不再动作后,他维持的姿势却仍让她紧张不已,巨大灼热的**紧抵着花径的入口,几乎要挤入其中。

腿间最隐密的那一处传来热烫的灼热,像是一把火焰,烧灼着她全身。她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迎视着他眼里的**火苗,那炙热的目光让她更为战栗。虽然他真的不动了,但是紧张的气氛不减反增。

“我…”她欲言又止,一双大眼水汪汪的。

哀求有用吗?他可能会放开嘴边的肥肉吗?

千吻眨动双眼,水珠从眼睫毛滚落,看来更加惹人怜爱。他双手梢梢用力,将她抱起。

看着杜鹰扬逐渐逼近,她心中直喊糟,还来不及讨饶,红唇就已被封住,他的舌灵活的喂入她口中,搅弄柔嫩的丁香小舌,按在颈后的大掌,又将她压向他需索的唇。

“唔!”她低声惊呼,却悉数被他吞没。

他宽厚的掌滑入潮湿的衬衫,不客气的掌握柔软浑圆的丰盈,肆意揉握,以指尖挑弄蓓蕾,带来一阵阵的电流,逼着她去回想,他曾经带给她的欢愉。

千吻的双手抵在他胸口,难受的挣扎,却觉得腿间的热烫硬物又挤入几分,**的感官冲击一阵狂猛过一阵,令她无力反抗…

许久之后,胶合的唇瓣才分开,又过了更久之后,千吻的脑子才恢复功能。

她发现自己的双手环着杜应扬的脖子,靠在他唇边直喘气,活像是在求他继续似的。

中场休息,她匆忙推开他,躲到浴室的最角落去,怕他改变主意,抓起她再度“叙旧。”

“如果场跋适宜,我们再继续。”杜鹰扬淡淡说道,转身迎向水柱。

言下之意,是说,要是场跋适宜,她就只有认命被吃掉的分喽?这家伙好狂妄啊!不过话说回来,他说的也是事实,要是他刚刚不停手,她真的就会昏昏的被他给…

千吻咬着唇,对自个儿的意志力不坚生起闷气。瞧见他净顾着冲水,不理会她,她的火气更旺。

“我先警告你,美男计可是没用的,别以为把我拐上床,就可以接收我的儿子。”她虚张声势的说道,坚持立场。

“或许,我要的不是儿子。”水声中,传来他慢条斯理的声音。

那你要的是什么?一句话在舌尖滚啊宾,但她硬是咬住舌头,没问出口。

“不要跟我开玩笑。”千吻维持着怒气,拒绝被他引开注意力。

他耸肩,甚至没有转身。

“喂,你说话啊!”地喊道,开始冷得发抖了。

这次连耸肩都没有。

“姓杜的,我在跟你说话,给我转过来!”她大声咆哮,气他不懂礼貌。哪有人说话时,净是让人看屁股的?

这回,杜鹰扬真的转过身来,黑眸子着她,双手往下一勾。

“啊,”尖叫声响彻云霄,一路从浴室逃窜到二楼房间内。

他…他…他竟然当着她的面,把内裤给脱了!

此举,成功的让千吻闭嘴,更成功的把她赶出浴室。

杜鹰扬转过身来,怡然自得的继续洗澡。在淋浴时,薄唇上竟浮现了一抹希罕的笑容。

第六章

门被打开的瞬问,上官媚的俏脸上,难得的露出错愕表情。

跟她打了个照面的,是娇娆妖艳∽着媚眼的贝蒂娃娃,顺着那件印满梦幻小报的粉红色睡衣往上看去,杜鹰扬酷着一张脸,冷冷的瞪着她。

“闭嘴。”他先声夺人,提前警告。

上官媚可不理会,笑得格外灿烂。“这睡衣很适合你。”她火上加油,专挑他痛处跺。

不理会沉着脸的杜鹰扬,她抱着猫儿,灵巧的走入屋内,跟随在身后的是银眸的智者,以及美丽的火惹欢。

“冒昧打搅了。”火惹欢含笑说道,抿着红唇轻笑,好奇详有这么大能耐,竟能说服杜鹰扬穿上这件贝蒂娃娃睡衣。

智者礼貌的略微点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银眸中却闪过笑意。

屋子里飘着早餐的香味,定睿端着烤吐司走出厨房,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上官媚,双眼瞪大,端着吐司的手夸张的颤抖。

“啊,你又来了。”他很不给面子,冲着上官媚大喊。

“浑小子,今天可是千吻请我上门的,要不是有事情,你以为我爱镇日往这里跑吗?”上官媚抚着怀里的波斯猫,睨了定睿一眼。“再说,我可是帮你找回生父的恩人,你不好好谢谢我?”

定睿耸肩,把手中的烤吐司贡上,当作是谢礼。然后,他转身到内室,请出老妈出来,应付这不请自来的魔女。

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后,罗斯威尔外星人再现,千吻顶着头盔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涸小巧的蓝色丝绒盒子。

“又熬夜了?”上官媚挑眉问道。

“没有,天刚亮我就起床,这几个钟头里,在做最后的细部处理。”千吻伸着懒腰,一阵浓郁的咖啡香传来,她眯起眼睛寻找,发现面前多出一杯香浓的咖啡。

“喝。”杜鹰扬简洁的说道,

“哇,多谢。”她惊喜的说道,捧着咖啡就口。

这个男人也识趣得很,完全摸透了她的脾胃,她还没开口,就自动端上咖啡。

嗯,留着他似乎也没什么坏处,至少他煮的咖啡,就够让她心满意足的了。

在不知不觉间,千吻的胃率先被收买了。

他审视着那张满心欢快的小脸,眸光由锐利转为深浓。没有再说半句话,他挑选了离她最近的位子,从容坐下,谨慎的态度,像在守护心肝宝贝。

这体贴的举止,让其他人无言的挑起眉头。

向来杀人不眨眼的杜鹰扬,竟也会对女人如此体贴,甚至亲自端来泡好的咖啡?传出去的话,外人说不定会怀疑,他们大概是产生了集体幻觉。

与千吻相见后,这冷酷的男人开始有些改变。那改变很细微,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就像是坚硬的冰,在遇到春光后,一点一滴的逐渐融化。

“这件睡衣是你帮他挑的?”上官媚忍俊不禁,红唇又弯成漂亮的弧度。

粉脸从咖啡杯里抬了起来,千吻偏头,瞧着那件睡衣。

“是啊,他临时住进来,什么也没带,家里有小阿,总不能让他裸睡,只能拿一件最大号的睡衣给他,勉强凑合喽!”那晚要他穿睡衣,他还酷着一张脸,像是很不情愿呢!

火惹欢瞧见杜鹰扬一脸阴沉,显然是对睡衣很是不满。“等会儿我就派人把护卫的物品整理齐备,尽速送过来。”她细心的说道。

他略略点头,聊表谢意。

“太好了,先是鲸吞,接着是蚕食,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人没有?”千吻小声抱怨,不再浪费唇舌轰他出去。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她伸出粉红色小舌,习惯性的舔着红唇。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她疑惑的抬头看去,却只看见杜鹰扬深沉的黑眸。

那是什么声音?像是男人抽气的声音,会是他吗?

千吻眨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另一旁傅来轻笑,她又转过去,看见上官媚抿着唇直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

“很动人吧?”上官媚嘲弄似的问。

杜鹰扬没有言语,回以一个凌厉的瞪视。

到底干的么回事?千吻的头转来转去,马尾甩动,轮流看着他们。怎么她一头雾水,老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

没有善心人士肯为她解释,她只能耸耸肩膀,不再多想,伸手把桌上的丝绒盒子往前推。

“这是你嘱咐要我制作的东西,你先检查看看,我再做解说。”千吻说道,正要打开丝绒盒子,上官媚纤白的玉手伸来盖在盒子上。

“这个先等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先说。”她阻止千吻打开丝绒盒子,抬眼看向智者。解释的工作,一向交由智者负责。

智者点头,探手入怀,取出一块丝帕,缓慢的揭开。丝帕正中央躺着一张扑克牌。

“只是一张朴克牌,需要这么谨慎吗?”千吻困惑的问道,察觉到杜鹰扬全身的肌肉,在瞬间僵硬了起来。

“这张扑克牌,是‘屠夫’这几天在调查‘洛尔斯’附属组织时发现的。”智者解释,连同丝帕将扑克牌放置在桌上。

千吻伸手拿起扑克牌,才一碰触到,就露出诧异的表情。

“咦,这不是纸。”她嚷了一声,仔细研究起扑克牌的材质。“同样是植物纤维,但是在制作时,有顺序的编入极细光忏。”极细光纤是德国研发出的产物,十分昂贵,使用于通讯。而编入植物纤推掩饰,再制作成扑克牌,根本是前所未有的事。

“这张扑克牌内藏极细光纤,内藏大量既定资料,可以通过特定电脑的认证,等于是某人的身分象征。”上官媚接过扑克牌,纤细的指摸索着扑克牌,牌面是黑桃j。

杜鹰扬双目一凛,子着那张牌。

“黑杰克,他来到台湾了。”他徐缓的道出事实。

“没错。”智者点头,目光也逗留在牌上。

“黑杰克?谁?”千吻漫不经心的问,注意力还停在扑克牌上,这么精密的设置,要费不少工夫呢,先将光纤分类,而后透过仪器的…

咦!摆杰克!?

迷蒙的大眼瞬间瞪到最大,她整个人跳了起来,小脸上满是惊讶。

“黑杰克?‘洛尔斯’的幕后老大?他到台湾来了?”她大声嚷道,这才发觉大事不妙。

“你忘了这人是谁吗?”火惹欢询问道。

“放心,对于他,我印象深得很。”她干笑几声,视线迅速从扑克牌上移开。

“洛尔斯”是“绝世”是死对头,也是上官媚尽力想剿减的组织,这些年来,双方几乎是水火不容。

黑杰克身为幕后老大,厉害得很,行踪诡秘,长年四处漂泊,据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这世上屈指可数。

他来到台湾了,是否代表已经忍无可忍,准备反击了?

千吻摸摸自个儿脖子,确定脑袋还牢牢的黏在上头。

想也知道,除了上官家兄妹外,她这个设计武器的“武者”绝对也是黑杰克的眼中钉,要是落入黑杰克手上,她的脑袋肯定不保。

“我没有想到,他对vs重视到如此地步,竟肯御驾亲征。”上官媚以手支着下颚,风情无限的偏着头,看来更加魅惑动人。

“黑杰克到台湾,若是为了vs,千吻就更有危险。”杜鹰扬沉声说道,视线挪移到千吻脸上。

那专注的目光,让千吻尴尬的转过头,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次听见他嘴里说出她的名字,她觉得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怪,总觉得心上暖暖的、热热的,像在冬天里喝了一口热奶茶,有着说不上的暖意…

“我倒不担心,你是最好的贴身保镖。再说,你会尽一切力晕保护她,不是吗?”上官媚轻笑,若有所指的说道。

她才是洞悉全局的人,甚至比他们都更早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

有这么严密的保护,“洛尔斯”别说是绑架千吻了,只怕接近都有问题。哪个不怕死的胆敢踏入这屋子一步,杜鹰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绝对会让封方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比较棘手的是黑杰克本人。他可不是普通角色,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杜鹰扬沉吟半晌,也清楚黑杰克不好打发,他迅速的思索,脑中闪过各种应变措施。

“这里的疏漏太多,我要带他们回上官家。”他说道。

“我没有意见。”上官媚点头。

上官家在山区有一大片私有土地,为几位干部建筑了住所,五角星的建筑群里,居住数位出色男女。就安全考量来说,那里的确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你没意见,我有!”千吻嚷了出来,瞪着眼前几个人。再不吭声,他们就要把她当透明人了!“我早说过了,那里静得像坟场,我住不惯。再说,孩子还小,需要上课,住山区里多不方便。”

“去收拾东西。”杜鹰扬目光森冷,缓慢说道,漠视她的抗拒。命都快没了、还在坚持这些小节,这小女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浆糊吗?

“我不要。”千吻用力摇头,坚决反抗。

“不收拾东西也行。”他冷冷的回笞。

“我不…”墨色冰刃扫了过来,剩下的话全自动滚回肚子里去,抗议被驳回。

千吻缩着脖子,无限委屈,低头又去啜咖啡。

“我不要嘛!”声音很小败小,像是蚊子在悲鸣。

呜呜,冷掉的咖啡好苦,她觉得自己好悲惨,必须屈居于他的恶势力下。

“妈,小釉上学不是问题,我可以当她的家教。”定睿在一旁小声提醒,再一脸邀功的看向杜鹰扬。

当杜鹰扬对他点头表示赞许时,他心花朵朵开,乐得差点没飞上天去。

“你就不能帮我一次吗?”千吻瞪着定睿,想掐死这个小王八蛋。连儿子都不给她台阶下,眼看着四面楚歌,她节节败退。

套上围兜兜,拖着两条长带子的小釉走了出来,想找人帮她系上带子。

千吻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讨个拥抱。哼,儿子倒戈就算了,她可还有贴心的小女儿呢!

“小釉乖,妈妈最疼你了,我们不要理那些臭男生。”她自艾自怜的说道,感伤的吸吸鼻子,两张粉嫩的脸儿互相揉啊揉。

小釉勉强忍受了一会儿,而后轻轻扭动,跳离她的怀抱。接着,千吻水晶般的双眼,差点没跌出来!

小釉竟然笔直的朝杜鹰扬走去,小脸上没半点惧意。

“绑绑。”她转过身,寻求帮助。

他蹲下高大的身躯,以黝黑的双手俐落的绑上蝴蝶结,纯熟的模样,像是这已经是每早的例行动作。

等等,他们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昵的?小釉之前可没这么热情啊!她窝在内室里设计武器的这些日子,这屋檐下难道已经山河易主,两个小萝卜头全叛变了?

“小釉,要说什么?”定睿流露出满意的神情,还不忘出声提醒。

小釉转过身,细瘦的手臂圈住杜鹰扬,在他的脸颊上奉送香吻一个。“谢谢。”她乖乖道谢,还露出甜甜的笑。

杜鹰扬点点头,视线看向小女孩,柔和了许多,连严酷的脸部线条都软化了,此刻的他看来,不再冷酷无情,甚至还有几分家居男人的味道。不知内情的人,绝对会以为小釉是他宠爱的小女儿。

从定睿的一脸得意上不难看出,这一切全是他设计的。

站在一旁的千吻握紧拳头.气得牙痒痒的。别人是养儿防老,而她养这个儿子,却让她清楚的明白,何谓养老鼠咬布袋。

小釉对定睿言听计从,有他在一旁诱导,小女孩当然也不把杜鹰扬当成外人,相处几天就熟稔了,只差没跟着定睿一起开口喊老爸。

眼看着连小釉也被收买,投向杜鹰扬的怀抱,一大两小凑在一起,看来和乐融融,千吻心里的醋坛子破了好几缸。

“抛高高。”小釉眨眨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杜鹰扬。

他依言弯下腰,以健壮的双臂抱起小女孩,接着往空中一抛。

小釉发出惊喜的尖叫声,落下来时被稳稳接住。“还要、还要。”她嚷着,转眼又被抛向空中,对这游戏乐此不疲。一抛一接间配合得天衣无缝,她被保护得很好。

随着小釉被抛往半空,众人的眉也愈挑愈高。千吻则是眯起眼睛,瞪着杜鹰扬跟格格乱笑的小釉。

她快被醋淹死了!

千吻生得纤瘦娇小,可不原杜鹰扬那么孔武有力,别说是抛高高了,连抱起小釉都有些吃力,也难怪小釉要移情别恋。

这男人真是可恶到极点,先是抢儿子,现在连女儿也要抢,是存心让她在家里孤立无援吗?

“好嘛,你们都去他那儿吧,反正没有人喜欢我,让我一个人孤单老死算了。”她落寞的缩在角落,食指在地上画圆圈,品尝着弃妇的凄凉。

眼看老妈的背影开始灰暗化,定睿扯扯老爸的衣角,接过小釉。“你们慢聊,我送小釉去赶娃娃车。”他匆促的说道,抱起小釉就往外走去。

临走前,定睿还瞄见,老妈抛来哀怨的一瞥。

唉,自古不只忠孝难两全,就连老爸老妈也很难一块儿讨好呢!为了留住老爸,他只能暂时对不起老妈了。

小阿子离开后,客厅里一下子安静许多,只剩下千吻小小的嘟嚷声。

“你需要任何协助吗?”智者开口,询问接下来的处理方式。“绝世”之中的安全问题,一向由杜鹰扬负责,提到制衡恐怖份子的技巧与方法,他是第一人选。

杜鹰扬先是闭上双眼,沉思半晌,将所有情报归纳汇整。

许久之后,他缓慢的睁开眼睛,之前流露出的情感,已经消失殆尽,如今阴势的黑眸里,有着锐利的闪动光芒。

那是猛兽闻嗅到猎物时的目光,冷冽而无情,令所有接触到的人不寒而栗。

“先彻查‘洛尔斯’新近的动作,从他们的驻台人员开始查起。”他吩咐道,与智者讨论著,要在何时将千吻等人送回上官家,毕竟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保护的是千吻,所以他不愿意冒险。在危险伤害到千吻之前,他要率先揪出黑杰克!

见两个大男人开始谈正事,上官媚一偏头,指着内室。

“我们到里头去谈。”她低声说道。

“那是我的工作室啊!可不是谈话包厢,怎么你们老是喜欢拉我到里头去谈话?”千吻无奈的说道,知道就算是留下来也插不上嘴。她认命的站起身来,领着上官媚往里头走去。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有一双黑眸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入内室,视线仍未被收回。

深深的情感,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悄然奔泄。

蓝色丝绒盒子放置在桌上,这回没有阻碍,顺利的打开了,一双漂亮的簪子躺在丝绒上,看来高贵而美丽。

“这是你之前说要的防身武器,我制作成首饰外形,较容易随身携带。”千吻解释道,拿出那对长簪,这对簪子制作方面困难度不高,倒是细部装饰花了她不少时间。

“好漂亮。”上官媚爱不释手,反覆把玩。“这不是金属?”长簪的重量很轻,却十分坚固。

“长簪本体以强化陶瓷制作,只有簪尾的流苏是银质的。”千吻接了过来,手指在镂纹长簪上一摸,精密的榫关一开上再挥手一甩,银质流苏甩成一片银浪。原来,那是极微精致的银锁练,一甩开,就展成了银鞭。

“这在近距离内,破坏力可不小。”火惹欢低声说道,秀眉轻蹙。“使用时千万小心,别伤了自己。”

上官媚娇笑一声,亲昵的拍拍火惹欢的粉颊。

“放心,我身手可没那么差劲。”她取下原本的发簪,以这对内藏玄机的长籼上长发。

“你一向养尊处优,哪来什么身手可言?”千吻哼笑一声,存心吐槽。

“噢,你这么说让我好伤心。”上官媚以手覆着胸前,俏脸上是深受打击的表情。

千吻回以两声干笑上不予置评。话锋一转,又回到这对搂纹长簪上。“记着,这属于冷兵器,仅有防身用途,可以伤人,却杀不了人。”“我也不打算取人性命。”上官媚点头,以指轻抚散落的发丝,举手投足尽是风情。

她不杀人的原则,跟善良或道德观无关,纯粹只是不想弄脏双手。再者,若是真的发生什么大事,自然会有人帮她处理妥当,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你订作随身武器有什么目的?”千吻偏着头,露出狐疑的眼神。

“跟‘洛尔斯’的对立升高,黑杰克也来到台湾,我必须小心行事。”上官媚低垂眼睫,说得理所当然。

“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搪塞我。”千吻挑起眉头,无法被说服。“你狡诈成性,不会耗费精神多做一件事、多说一句话。如今会大费周章的订作随身武器,一定有目的。”

“你太多疑了。”上官媚无辜的眨着凤眼。

千吻放弃,转过头,向火惹 欢寻求解答。“小倍,你说!”

火惹欢含笑摇头。“保密是一项美德。”她是知道内情,却不能透露。

“上官家跟美德两字从来扯不上关系。”千吻双手插在腰间,讽剌的说道,知道眼前她们肯定是在筹备某项诡计,否则哪会神秘兮兮的?

“我只是想以防万一。”上官媚甜笑着,娇媚的眼儿瞟了过来,刻意取笑。

“再说,最好的保镖把心全系在你身上了,我总要自求多福啊!”

善意的取笑,却让千吻的肩膀垮了下来。她转过身去,瞪着满桌武器蓝图,却是视而不见。沮丧的情绪,像小蚂蚁,悄悄爬上心头。

“他的心可不是放在我身上。”杜鹰扬心里在乎的,应该只是定睿吧!

上官媚坐在桌沿,修长的双腿并起,慵懒得如同一只猫。“杜鹰扬是经历过地狱的男人,对于感情不会有任何浪费,要不是真正在乎,他不会多看上一眼。”

“他要的是定睿”千吻握紧拳头。

“他要的是你,疼的也是你。”

“才怪。”千吻哼了一声。

要是真的疼她,哪里会对她那么凶?他早已表明,会寻找她、会留下来,都是因为定睿。

“如果他要的只是定睿,你根本没有机会跟他争执,他会即刻带走孩子,放任你绝望痛苦。”上官媚淡淡说道。

“杜鹰扬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她马上辩驳,没发觉自己正在为他说话。

跟杜鹰扬相处虽然短暂,但他某些举止,总会温暖她的心窝。想起这几天来的相处,她的红唇往上弯。记忆跑啊跑,跑到杜鹰扬将她扯进浴室里,放肆的吻着她、诱惑她…

她突然觉得好热,脸颊也又烫又红。是室温突然升高了吗?

上官媚轻笑。“除你之外,他可不曾给任何人好脸色。”

“或许,只是你们不够了解他。”杜鹰扬绝对不是坏人,她很坚持。

“他甚至连了解的机会都不给别人呐!”上官媚点出症结,偏头看着她,好奇她怎么会如此迟钝。事情都摆在眼前了,而且明显得很,为什么千吻还会看不清楚?唉,这小女人如此迟钝,她筹备多时的计划,难道不能有个完美的结局吗?千吻回到工作桌前,扶着额头坐下,纵然没有头盔,还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认识他很久了?”她小声的问。对她来说,杜鹰扬的过去是一个谜,而她有预感,就算是开口去问,他也不会愿意多提。

但是,她真的想了解他啊!九年前,她就选择了他,这算不算一见钟情?说实话,再度见到杜鹰扬,虽然惊讶慌乱,但无法否认的,她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欢欣…

“杜鹰扬进入‘绝世’有十年之久。”火惹欢走上前来,拍拍千吻的肩膀,给予鼓励。“他是‘绝世’的一员,虽然尽责,却也将同伴们排拒在外,除了必要之外,他甚至懒得开口。”她轻声说道。

“哪里还用开口?他用那双眼睛,就可以指使人了。”深受其害的千吻低声抱怨。

“他是一场灭门血案的漏网之鱼,冷酷早成为他性格中的一环。进入‘绝世’十年间,除了执行任务外,他寻找你的态度,比寻找仇家还要积极。”上官媚徐缓的说道,凤眼凝望着千吻姣好的脸庞。

心痛来势汹汹,类似多年前,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情绪…千吻以手捂着唇,咽下一声低呼。

“所以他才会说,他没有家人…”她喃喃低语着。

难怪杜鹰扬在看着孩子时,总会格外专注;他的黑眸,搜寻着这屋檐下,她与孩子相处的每一幕。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的,这是一个家,他曾经拥有过,却又被人残忍夺走。

那么,她可以偷偷希望,杜鹰扬将她视为家人吗?

无数的问题在脑中打转,她咬紧了唇,想要冲出去询问,却又怕他给的答案,会让她落入绝望深渊。

“你是说,他留下来,不只是因为定睿?”千吻小心翼翼的问,缓慢的抬起头来。

上官媚露出微笑,笑容里又出现熟悉的狡诈模样。

“别问我,你自个儿去问他。”她简单的说道,抛出难题。

千吻的回答是一声挫败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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