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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考虑到老俩口的岁数已高,并没有打算要二老同行,但是两位老人坚决不同意,菲要一起同行。女儿做的可是心脏手术啊,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陪在女儿的身边。

到达柳城的当天,夏莲就在省城最大的省立医院住了下来,同样,住的也是心血管内科,至于什么时候做手术,目前还不能够确定,首先要做全面的检查,然后再根据检查的情况,由专家汇诊了之后再确定。

夏莲住进省立医院的第二天,趁乔瑞在医院里照顾姐姐,汪小雨回了一趟学校。看到余倩倩,自然是万分欣喜,俩人抱着欢了笑一番,余倩倩就将邺柏寒找她的详细情况,跟汪小雨讲了一下。

“呵呵,你放心吧,我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应该不会派人到处找你了,昨天他还打电话给我,询问你这几天的情况,我说你很好,一心等着他快点把问题解决。”

“知道我消失了,他……他没有发脾气?”说这话的时候,汪小雨的心,好疼好痛。他那么凶、那么霸道的一个人,却听从余倩倩的摆布,肯定是无奈极了。

“发脾气是肯定了,但我抓住他的劣迹,让他无语。哼,谁让他犯下那么大的错,又害我表姐,又令你伤心。”提起这,余倩倩就愤愤不平。

瞧着余倩倩满副愤慨的样子,汪小雨没吭声。没想到仅只大半年的时间,自己的心态变了好多。如果是以前,像邺柏寒犯下这等大错,她肯定跟余倩倩一样,很愤然,也绝对不会原谅。可如今……唉,难道是自己变软弱了吗?

“对了,你表姐的情况怎么样?”汪小雨问。

“现在还住在医院里,据说一时还不会出院,不过情况稳定了。”表姐住了那么久的医院,余倩倩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她怕碰上邺柏寒,免得尴尬。

不管欣怡姐对也好,错也罢,肚子里的孩子没有错,再说,如果流掉了,她可能一辈子做不了母亲,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太残忍了,汪小雨也不情愿这种事发生。

殊不知,吴欣怡住的医院,和夏莲是同一所医院,都在省立医院里,只不过,两人不在同一幢大楼里,一个妇产科,而另一个则心血管内科。

跟余倩倩叽叽喳喳聊了一会儿,汪小雨就到辅导员的办公室去了。今天来学校,其目的就是摸情况,看休学手续怎么办理、需要一些什么证明等等,等摸清楚了,下次她就拿着准备好的资料,再专程跑一趟。

等一切手续摸清楚了,汪小雨离开学校的时候,时针正好指向五点。她现在赶到医院,也来不及料理姐姐的晚餐了,她想了想,就拿出手机给乔瑞打电话说明了一下,然后坐上了回汪家的那路公交车。

昨天,夏莲住进医院不久,乔瑞就把渔村的两位老人送到了汪家。本来,汪小雨想花点钱,让老俩口就在医院附近找家宾馆住下,这样,两老想看姐姐也方便。可是,这两位七十多岁,且从未见过见面的农村老人,对宾馆的“洋”设施一窍不通,关上房门,连自个儿怎么开门出来都有困难,上一次在沅南的“云都宾馆”,有两次都是找服务员帮忙把门打开的。

无奈之下,汪小雨只得跟妈妈(刘敏珍)商量。昨儿,在汪小雨他们到达柳城不久,刘敏珍就赶到了医院,她对当年扣下抚养费的事,怀有几分愧意,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小雨、宁宁以及夏莲的份上,她也应该答应,何况又不是长住。

回到家,汪家的饭餐早已经吃过了,听说女儿还没有吃,刘敏珍赶紧就去张罗。现在,汪家所有的人,对汪小雨的态度都大大有了改善,就连汪诗诗,也改变了好多。

等汪小雨吃完饭,汪诗诗迫不及待,就将妹妹拉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小雨,你是不是怀孕了?”

汪小雨一惊。她今天的衣服穿得很宽松,应该看不出来,是妈妈告诉姐姐的吗?

“不是,不是妈妈说的。你离开的那天,妈妈跟爸爸打电话,我无意中听到的。”姐妹俩人一起长大,小雨想些什么,汪诗诗一下就能够猜到。

“嗯,是的,已经三个月了。”既然这样,汪小雨含笑招了。

“你……你可真是个笨蛋!怀了孕还离开他?依我看呀,等你孩子生下来了,他就是别人的丈夫了,欣怡姐也怀孕了,你知道吗?”

“知道。”汪小雨低声回了一句。姐姐数落的声音虽然是恶声恶气的,但她知道,姐姐这是为她在着想。

“那你还不去找他?”汪诗诗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继续数落小雨,“说你笨,你还真是笨,欣怡姐都知道用孩子去拴住他,你就不会么?”

“我和欣怡姐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因为表姐……”

“他说是那样在说,你真怀上了,他未必真的会逼你打胎吗?”

这一点,汪小雨当然想过,但她的确不敢冒险。

“你快去找他吧,把你怀孕的事也告诉他。现在,他天天陪在医院里,你再不去,就迟了!”

“姐,你……你怎么知道他天天在医院里?”汪小雨有些惊诧,这件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姐姐是从哪儿得知的?

“她的那两个舅妈,逢人就说,现在整个社交圈子都知道了。我还听说,等欣怡姐出了院,他们就会补办酒席。”

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汪小雨胸口猛地一痛,她紧咬下唇,身子无力地靠在门框上,过了好一会儿,苍白的脸色才缓缓恢复了正常。既然离开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准备,那么现在就应该勇敢接受!再则,如果真有这件事,余倩倩今天肯定告诉她了。

“姐,这个应该是谣言,我刚才跟倩倩见过面,这是没有的事。”口气听起来很轻松,但,汪小雨心里并不好受。

“反正我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信不信由你,”汪诗诗满脸不高兴,说完转身下楼去了。她觉得汪小雨真是笨死了,别人想千法设百计地想怀富豪的种,利用孩子嫁进豪门,这笨丫头倒好,怀了孩子还主动离开他。

姐姐下楼之后,汪小雨一个人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情绪低落地下了楼。尽管她相信那是谣传,尽客她也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姐姐的那一番话,却还是像把尖刀,将她的心刺得生痛。

带着这窒息般的疼痛,汪小雨撑着雨伞,乘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瞧着车窗外唏哩哩下得正欢的细雨,她无声叹息了一下:唉,有些事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做到,却好难啊。

低落的心情,一路相伴,下了公交车,汪小雨都还觉得胸口闷闷的,堵得慌。她撑着雨伞,慢腾腾地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医院前面的几幢大楼,是门诊部,住院部则在门诊部的后面,凡到住院部去的人群,进了医院的大门,就必须向左拐,经过停车场,便是进入住院部的通道了。

毕竟,这儿是省立医院,尽管此时已经过了十点,但来来去去的人流,还是很多。汪小雨随着三三两两几个人刚刚一左拐,背后就杀来一道强烈的车灯光亮,紧接着,那辆银色的、她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阿斯顿?马丁越过她,缓缓驶进了停车场。

老天,是他!汪小雨的心,险些被这一发现震出了胸腔。他,果然每天晚上都守护在这儿!

毫无疑问,疼痛感尚未全消的心,又被捅上了一刀,但这一次,尖刀上好似涂抹了一层浓烈的醋,痛的同时,还酸!

我该怎么办,见还是不见?

汪小雨顿住脚步,不敢朝前走了。她怕他的动作快,她进住院部大楼的时候,他从背后看到了她。

果然,她停下来不出两分钟,他高大魁梧的身影,就从停车场闪了出来。疼痛的心,像患了心脏病一样,怦怦怦的跳得好快,汪小雨瞧着日思夜想的背影,傻站在那儿,不知自己如何是好。

说实话,她想他,她想见他!在沅南县时还好,回到了柳城,离他越近,她就越想得厉害。可一想到他俩的现状,一想到肚子里的小宝贝,她就咬牙忍住了。

他真的为了孩子,会娶欣怡姐吗?不,不会,他不会为了孩子而娶任何女人!如果姐姐告诉她的那番话是真的,那么,他娶欣怡姐唯一的原因,就是旧情复燃了。

呵呵,我可真傻呀,别人每天晚上都守在这儿,能够不旧情复燃吗?听余倩倩说,欣怡姐请有二十四小时都守在身边的特护,他大可不必每天晚上都来呀?!

泪水,不知道何时染湿了双颊,汪小雨觉得她错了,错得离谱。其实,在撞上他俩做龌龊事的那天晚上,她就应该毫不留恋地离开,没准,俩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被她撞上后,他才说是为了赶她。不,不,为了赶走她这话,是她这个傻瓜自个说的,然后,他就默许了。

这人呀,信念一动摇,往往就会往另一面去胡思乱想,汪小雨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她越想,就觉得越有可能,心也就越痛,泪水也就纷纷的往下坠落。

是的,他一错再错,因为他的痛,因为他俩彼此的爱,她已经毫无原则、毫无尊严地原谅了他。可是现在看来,他跟欣怡姐根本就是藕断丝连,并不是因为他的痛,才做出那种龌龊事来的,那么他对她的爱,还是真爱吗?

汪小雨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抚住微微隆起的肚子,无声痛哭着:宝宝,对不起,妈妈不想去求他,妈妈以前,太软弱了……

夏莲睡下之后,乔瑞便面显焦虑,在走廊里不停踱来踱去。大约九点左右,汪小雨曾给他打过电话,说她已经出门了,可此刻,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她却还没有来。刚才,他怕夏莲担心,谎称汪小雨给了他信息,要姐姐不必等她,他才从病房里出来。

瞧着窗外下得正欢的细雨,乔瑞心焦不过,拿出手机几次想拨打,但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忍耐住了。如果他给她打电话,就好像在催促她,感觉不太好。

她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的。乔瑞自我安慰,在走廊里等着、走着,最终莫明其妙的,走到了电梯间,刚巧这时候,有人乘电梯上来,他稍作犹豫,就跨步走了进去。先到楼下看看,如果十一点半她还不回来,他再给她打电话。

出了电梯,乔瑞急匆匆的,来到内科大楼的台阶上,放眼一扫,他一下就发现了坐在凉亭里的汪小雨。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吐出,紧揪的心彻彻底底放松了下来。

噙着几丝笑意,乔瑞朝汪小雨走了过去,见她背着身子坐着没有发现自己,他透着欣喜,“嗨”了一声。谁料,伴着他的招呼声,猛然抬起的俏脸上,竟然涂满了泪水。

“小雨?”乔瑞脸上的淡笑,马上被惊愕和担心所代替。惊呼的功夫,乔瑞的身子不自觉蹲了下去:“小雨,怎么一回事?”

“哦哦,没事,没事。”见乔瑞蹲了下来,汪小雨神情紧张,下意识的猛地站立起来,然后,双手快速去抹脸上的泪水。她本想坐在这儿,等心情平复一些,等泛红潮湿的两只眼睛,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再上去。可是,她坐下来之后,脑海里总在想像另一个病房里的情景,所以,她的泪水总是收不住。

“你别骗我!”乔瑞有些生气了,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在脸上涂抹的两手左右一拉,汪小雨湿漉漉的面脸,便毫无保留暴露在他的眼睛里。他满脸严肃,眼神定定的,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乔大哥……”被他这样看着,汪小雨无法逃遁,冲着他关切的眼神喊了一声,泪水,禁不住又糊了她的双眼。“乔大哥,我想休学。”她哭着说。

原来,她是为这在伤心。乔瑞暗自松了一口气,透着几丝笑意,问她,“你这傻瓜,怎么想到了要休学?”

“……”

瞧着汪小雨泪眼闪烁的伤心样子,乔瑞真想将她拥在怀里,好好地呵护她。但是,他不敢,就连声音里带些宠溺,他都不敢,因为他没资格那样。

像个大哥哥那样,他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照顾你姐姐,可以有多种办法,用不着你办休学。”

“不是,不是因……”

“如果你把我当大哥,就将姐姐放心地交给我。”乔瑞容不得她张嘴,双手将她的肩头扳住,告诉她,“下午你去学校的时候,我朋友来过,他已经帮我们联系好了一个特护,明天早上就可以过来,平时你照常去上学,周末的时候过来看一看,最多,姐姐手术的那几天你请两天假,过来陪护一下姐姐,犯得着为了这半个多月,办什么休学!”

“乔大哥,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是我……是我怀孕了。”汪小雨鼓足勇气,将她怀孕的事说了出来。

这话无疑是一声惊雷,将乔瑞击中了。他目瞪口呆望着她,许久,才透着浓浓的不相信,吐出一句:“你说的什么,怀孕了?”

在乔瑞的眼里,汪小雨一尘不染,是那么的清纯。像这么清纯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在大一,就怀上了孩子呢?肯定是他听错了!

“我怀孕了!”这一次,汪小雨无论是口气,还是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很坚定。是的,她怀孕的事,必须告诉他!如果乔大哥对她有意思,得知她怀孕了后,就会打消,另外,她办休学手续,还需要乔大哥找他朋友开证明。

乔瑞被震懵的同时,胸口莫名其妙的,传来了一阵钻尖的刺痛。他感觉,连扳住她肩膀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就这样,两双眼睛,带着不同的思想,静默地互望着。过了好一会儿,乔瑞深吸一口气,哑声问她:“你想生下来?”

“是的。”

“我不同意!”声音透着严厉,立马出口反对,乔瑞那副样子,既像家长,也像位严师,他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不同意,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你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够生下宝宝?今后,你还有大把的人生,不能够因为这个错误,而毁掉你一生的幸福!”

瞧着乔瑞严厉的眼神,汪小雨的俏脸涨得通红。她和邺柏寒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够说得清楚,而在经历了今晚的一切之后,她再也不想提及这个男人了。不等她出声,乔瑞严厉中带有说教的声音,再次在凉亭里响起。

“你现在还是大二的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二十岁不到,生了孩子你怎么办?小雨,你太年轻了,所以,你把有些问题也就想得很简单。你现在这么做,对你、对孩子,都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你知道吗?”

“乔大哥,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乔瑞的眼神及低哑的声音,都满含着痛心,汪小雨有些急了。通过这二十来天的接触,她已经视乔瑞为真正的大哥了,他为姐姐的病忙前忙后,姐姐这一次入住省立医院,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帮姐姐找的大夫,是在全国都具有一定影响的心血管病的专家,姐姐的病,就够他操心的了,所以,她不想乔大哥为了她的事,也烦心。

“乔大哥,我的事,你根本……”

“小雨,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像刚才那样,乔瑞根本不给汪小雨开口说话的机会。身为为人师表的他,怎么能够允许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未婚生子,且还为此放弃学业,换作任何女孩子,他都不会赞同,何况,他对汪小雨怀还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就更不允许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发生了。他板起脸,充满威严的声音,专制且武断;“我不管那个男人是谁,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去妇产科!”

一听要带她去妇产科,汪小雨这下可真犯急了,张嘴就嚷嚷说:“哎呀,乔大哥,我不是未婚生子,我结婚了!”

什么,她结婚了?乔瑞仅只怔了一秒,便声音透气恼厉害地指出:“你这家伙,少骗我了,你根本没有达到法定年龄。”

他曾用汪小雨的身份证,帮夏莲办过一些手续,下个月她才满二十岁,根本没有达到法定年龄,这种情况,民证部门绝对不会颁发结婚证。

“是的,我是没有拿结婚证,但办过酒席,宴请过宾客。”

“这也等于未婚!”这话,乔瑞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他黑眸闪着火光,问她,“未经法律承认,这也叫结了婚?”

乔瑞眼内的怒火,把汪小雨镇住了,相识至今,乔大哥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何曾见过他这般激动?而乔瑞的话,也让她很无语,因为,他说的是对的,她根本就是未婚。

瞧见汪小雨的反应,乔瑞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貌似,他太激动了!

盯住她慌乱的眼睛,静静地注视了她一秒,等乔瑞再次出声,低哑的嗓音除了关切,没有丝毫激动的成分:“他人呢?”

是啊,他人呢?乔瑞的问话,让汪小雨更加无语。想想刚才的一幕,她心头一酸,本已干燥的两眼,又开始泛潮了。

“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人呢?”乔瑞强压怒气,又追问了一句。救治重病的姐姐,照顾年幼的妹妹,现在,又多了肚子里的一个小家伙,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肩膀多么稚嫩,可是,这男人他人呢?!

“我……我们分手了。”

“即使分手了,那就更不应该要这个孩子!”乔瑞控制不住,声调又开始上扬了。“小雨,既然你喊我大哥,那么,我就不能够眼睁睁任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在你的身上发生,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明天就跟我去妇产科,先做检……”

“不,我不同意,我要他(她)!”不等乔瑞说完,汪小雨情绪激动,嘶叫着,将身子退到了几步开外。

本来提及邺柏寒,汪小雨就面临崩溃的边缘了,此时乔瑞又一相逼,她无法控制,情绪就激动起来。肚子里的小宝贝,就是她的生命,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她)!

她双手护住肚子,一脸的坚定与固执,冲着乔瑞嚷道:“不,我不会打掉他(她),除非我死!”

“你……”乔瑞有些恼,有些气,也有些无奈,汪小雨脸上的毅然决然,让乔瑞惊愕的同时,也拿她没辙。这家伙,居然要跟孩子同在!

就这样,俩人目光互峙,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在乔瑞痛心的注视下,汪小雨败下阵来。因为她知道,乔大哥这样,是为了她好,是真正的在关心她、在爱护她!

汪小雨低叹一声,轻声说道:“我和他分开,是因为我妈杀了他的妈妈。”

“你说什么?”乔瑞一头水雾,有些没有听明白。

“是我妈杀了他的妈妈,我和他才分手的,呜呜……”汪小雨彻底崩溃,嘶声说罢,失声痛哭了起来。是的,她的痛苦,一切皆因这个,因为,她的妈妈杀了他的妈呀!

汪小雨这话,无疑又是一声惊天巨雷,乔瑞呆怔了半天,才嗫嚅着嘴唇问了句:“那他人呢?”

呜呜……他人,就在这家医院里,在另一个女人的病房中,呜呜……

“你怀孕,他知道吗?”

汪小雨哭着摇头。

“你……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想像着另一个病房的情景,汪小雨伤心极了,边哭,边语无伦次地诉说道:“呜呜……他不要流淌着我妈毒……毒汁的孩子,呜呜……他要别……别的女人的孩子,呜呜……不要我的……”

一直咬牙在坚持,在看到他走往妇产科的身影后,小小的她有些承认不住了。

“你的意思,他跟别的女人,也有了孩子?”

汪小雨哭泣着,点了点头。她小脸上的伤痛,乔瑞瞧见了后,胸口一紧,紧接着就是一阵揪心般的刺痛。

“小雨。”动情的喊着,乔瑞不受控制地跨前一步,猛地一把将她拥进了暖暖的怀抱里,然后一声沙哑、隐含着多少疼惜、多少无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道:“小雨,你这傻瓜,这孩子要不得呀!”

乔瑞紧紧拥抱住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怀中的人儿给扯动了。他没有想到,除了姐姐跟妹妹,她稚嫩的肩膀上,居然还肩负着家仇情变,这么多、这么重,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不,我要,我要这个孩子!汪小雨在心中哭着呐喊。这个孩子,就是她的生命,是她对邺柏寒的爱,不管那死太监怎么变,但是她对他的爱,永远不会改变,永远!这一辈子,她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了,她会守着这份爱,跟她的小宝贝好好地生活……

汪小雨被这个既像尊师,又像大哥一样的男人拥着,伤心、凄苦的眼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泛滥地冲洗着她清瘦的面颊。这一段时间,她身心俱疲,多想有个强有力的肩膀,让她靠一靠,让她歇息一下,她实在太累、太累了。

怀抱着一耸一耸的娇小身躯,乔瑞心头一片涩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怀中的这个女人了,而且,深得不可思议;深得可以不在意她是否怀着别人的孩子;深得令他的灵魂,都在为之疼痛。是的,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陪在她身边,永远,不离开!

等她的肩膀不再耸动、等她的哭泣完全停歇,乔瑞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带着几许无奈及宠溺,轻问:“真的想生下来?”

汪小雨吸吸鼻子,心存感激,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乔大哥被她的坚定与固执打败了。

“嗯,放心,大哥会照顾你的!”

“不要。”汪小雨一听,猛地将头从他怀里抬起来,然后像是突然醒悟,身子也立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乔大哥,不要,为了我姐姐的事,已经耽误了你二十多天,我不能够再给你添麻烦了,等……等我姐姐做了手术,你就回去吧。”

“我还是那句,如果你把我当作大哥,就什么都不要说!”

“可你……”汪小雨牙一咬,豁出去了,“可是你并不是我的亲大哥呀,我有压力,我会过意不去,你知道吗?”

乔瑞没有出声,盯着她因激动而显特别清亮的眸子,好久、好久之后,他眼神透着坚定,问她:“你想,乔大哥会丢下你们三个不管吗?”

“……”嘴唇微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答案是肯定的,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就像乔瑞被她的固执打败一样,汪小雨也被他眼中的坚持所折服。

极其无奈的轻叹一声,她提出:“乔大哥,我想麻烦你,请你的朋友帮我开一张病休证明,办休学时必须附上医院的证明。”

“嗯,这个没问题,我明天早上就跟朋友说。”乔瑞松了口气,他知道,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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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停车场出来,邺柏寒怒气冲冲,大步流星直奔住院部的大门。自从吴欣怡的情况稳定下来,他就很少在这儿过夜了,本来,今天晚上他也没有打算过来,可刚刚在宴会上,有几个朋友,打着趣的祝贺他双喜临门,还说等着他发喜帖。

吴欣怡怀孕的事,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奇耻大辱,她肚子里的孩子,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所犯下的错误。所以朋友们的道喜声,他感觉刺耳极了,不等宴会散场,便提前告辞出来,之后,怒火中烧地跑了过来。吴欣怡怀孕的事,她如果不说,谁会知道?

邺柏寒到病房的时候,吴欣怡刚刚洗漱完毕,正打算睡觉。看到邺柏寒推开套间的门,禁不住心头一阵欣喜,他至少有三天没有来了!

吴欣怡抿唇一笑,没等她出声招呼,邺柏寒盛气凌人的质问,伴着他的出现在房间响起了:“是你告诉大家的?”

吴欣怡摸头不是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邺柏寒正处在盛怒中,不然,他不会当着黄特护的面,就向她开火了。

吴欣怡没有接他的话,转过脸,冲着黄特护歉意地一笑:“黄姐,不好意思,麻烦你离开一会儿,我跟……跟他有些事情要谈一谈。”

黄特护正被邺柏寒阴森的样子吓愣在那儿,吴欣怡的话,无疑就是特赦令,嘴里连连应着,迈开碎步,赶紧从邺柏寒的身边逃离了出去,随后,便听到接待室的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现在,黄特护已经被她打发走了,俩人再怎么争,再怎么吵,别人也不会听见。吴欣怡勾起嘴,回了他一个冷冷的笑。她冷眼望着他,故意不开口,因为她知道,他还会再一次发问的。

邺柏寒站在门前,寒森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他最恨的,就是别人使阴算计,没想到,这个曾经两次救过他的性命,且极具涵养的女人,恰恰擅长的就是这个。

“外面的流言蜚语,是你散播的?”他冷声问她。

“我先不问是什么流言蜚语,既然是外面的,那我试问一下,我成天呆在病房里没有离开半步,怎么散播?”吴欣怡觉得她真冤,她的确没有对外说什么呀。

“如你不说,你怀孕的事别人怎么知道?”

“别人知道,你就认定是我说的?”吴欣怡毫不示弱,迎向他阴冷的目光。“难道我怀孕的事,除了你我,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吗?”

邺柏寒当然清楚,他非普通人,像这种事只要有第三个人知道,马上便会传遍开来,而且她的那些亲戚们,不是来医院探望过她的吗?他估计,网络上只怕已经疯传开了。

其实,对这样的流言蜚语他并不怕,可是,他害怕小雨看到了,所以,他才有失冷静;所以,他才害怕得抓了狂。

“吴欣怡,你听好了,我对你手软,是念及你曾经救过我两次性命,别以为你肚子里是我的种,就可以肆无忌惮,如果你把我惹毛了,我管你能不能够做母亲,这个孩子,我一样让他(她)胎死腹中。”为了令吴欣怡不再掀风作浪,不得已,邺柏寒只得出口威胁她了,而且他说的也是大实话,如果不是她救过他的性命,她腹中的孩子,他早使用手段强逼她打掉了。

“你神经病啊,什么事情都往我的头上栽!”吴欣怡浑身一凛,她知道,他所说的一切,他都做得出来。她收回冷眼,哽咽问他:“柏寒,我要怎么样说,你才会相信?我自始至终,从没有想过用孩子来拴住你,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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