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去留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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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与萧亦珩十指相扣站在雪湖前,萧亦珩面向湖面若有所思,盛夏却疑惑不解他想做什么。

“怎么了?”

萧亦珩更加握紧盛夏的手,开口说道:“今日,我愿与你一道跳入湖中,假若你能归回,便只当我无缘,但若是你终究回不到来处,那便永远留在我身边,如此可好?”

盛夏在萧亦珩提出这般假设的一刻便认定了自己的心,她在那个时代,没有亲人,鲜有朋友,在此却有了爱人。

“好。”盛夏毫不犹豫地应下。

飞溅的水花,深入的湖底,二人付诸生命与彼此相牵,屏住呼吸,连着心跳跃出湖面,盛夏还在萧亦珩身边,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你就不怕,我真的通过湖水回去了吗?”盛夏大口喘气地问。

“若真有神秘力量将你从我身边带走,那我或将也从了它去。”萧亦珩道。

“或许,那就是不一定喽?”

“如今正好,你我仍在一处。”

萧亦珩轻手拭去沾染在盛夏脸上的水滴,相望之间,二人皆同心庆幸彼此之间未曾错过。萧亦珩捧着盛夏的脸颊向她亲近,所有的气息交织在这一吻之中。

林中一阵风过无痕,飞鸟惊起。

萧亦珩带着盛夏走出林子,道上有马车,十二月百无聊赖地躺在车内,好不容易等回了萧亦珩,他一个大活人突然窜出马车,吓了盛夏一跳,但她还是几眼就认了出来,此人便是昨晚绑架自己的黑衣人。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十二月,是萧城十二月阁的主人,也是师兄最英俊潇洒的得力师弟。”十二月得意洋洋。

“你就是昨天绑了我的那个蒙面人!”盛夏一语道破。

“没错就是我。”十二月难得显露一丝尴尬之意。

萧亦珩携盛夏上了马车,十二月不甘心驱车,却还是松了一口气,他昨夜光顾着通知萧亦珩好消息,竟将盛夏就那样扔下了,幸好她没出点什么事。

马车不到王府,去往十二月阁,盛夏耿耿于怀萧廷焌所言,却不知当不当问。

“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那我就应该关心他的事,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

盛夏下定决心要问,马车停在了十二月阁蜿蜒曲折深处的一门,盛夏被萧亦珩带入了十二月阁。

“这里是?”

“这儿是十二月阁,是由我管辖做主的地盘!”十二月介绍道。

盛夏不得不感慨十二月阁的恢宏奢华,她只是站在一片地方,看不见全部。

清思阁下,盛夏正被蜿蜒向上不知数的阶梯吸引了目光,萧亦珩与十二月一个眼神示意,十二月打开了机关,接连楼梯通向底下。

“这……”

“我们下去,我自会向你解释一切。”

“那师兄,你们慢走。”

盛夏随萧亦珩走去底下暗道,她大概猜到了,萧亦珩准备对她解释何事。

“你可能猜到我所谋之事?”萧亦珩问。

盛夏并非拘谨,却有一丝紧张心情,回道:“难道是,密谋造反?”

“你会害怕吗?”萧亦珩望向盛夏问。

“不怕!”盛夏犹疑了一刻,给了萧亦珩一个笑脸。

“你可认为,我是谋朝篡位的奸佞之辈?”萧亦珩再问。

“不,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虽然我没有运筹帷幄的智慧,没有冲锋陷阵的武力,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支持你所有的决定。”盛夏不多考虑是非缘由,她只相信,自己选择了萧亦珩,便是接受他的一切。

“有你这番话,我便放心了。”萧亦珩言从心安。

萧亦珩亦不多做解释,二人通过连通的暗道出入在萧亦珩的房间,正是那日盛夏不巧撞见的。

原来,萧亦珩上次就是从十二月阁来。

“从今日起,你便搬来与我同住。”萧亦珩说得突然,盛夏蓦地惊错表情,“不愿意?”

“不,不是,会不会太着急了啊?”盛夏犹豫着略带一分羞涩。

“不急,总之,今晚我们便同寝。”

萧亦珩十分自然地说,盛夏却心中慌张起来,但萧亦珩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盛夏一个人有受半分危险的可能,他必须亲身将她保护。

盛夏只让默雪搬来一些日常所需的衣物一类,便算在清心院住下了。

当晚,晚膳之后,盛夏怀揣着千万分紧张心情,没有同居的经验,也不知萧亦珩的意思。盛夏数着天幕上的星星一颗一颗点亮,终于,萧亦珩从书房放下纸笔,来到她身边。

“在看什么?”萧亦珩轻轻从后方将盛夏搂着。

“没什么,你忙完了?”盛夏紧张得眼珠子直转。

“先前,长公主喜得麟孙,过几日便是满月宴,到时候你与我一同前去庆贺。”萧亦珩若有所思一般道。

“好。”盛夏像足了一个小娇妻乖巧腼腆。

“昨夜十二月折腾得你一定没歇息好,今日早些就寝。”萧亦珩体贴地说道。

只是就寝,盛夏的紧张心情渐渐缓和,安度一夜。

几日下来,萧亦珩除了陪在盛夏身边,就是去十二月计划要事,盛夏不多过问,但在他身边,拥有惶恐和担忧。

长公主孙儿满月的那日,天朗气清,盛夏在王府与默雪和孚生准备好礼物,等萧亦珩约好的萧廷煜一同出发。

“兄长,盛夏嫂嫂!”萧廷煜十分欢喜地便来了,“盛夏嫂嫂备下了是何礼物?”

“是你兄长准备的。”盛夏显得轻松。

“等到以后盛夏嫂嫂为兄长生了我的侄儿,我一定也会奉上礼物!”萧廷煜理所当然地道,盛夏不禁小红了脸,萧亦珩却来先行谢过,“廷煜这话,我可是记下了。”

“绝不食言!”

三人出发,康乔早早地在门外等候,往常萧亦珩出门,无论哪家哪户,她必须随行,今日仍是。

两辆马车,前行是主人所乘,后随仆人的,马车出城之后,盛夏才知长公主府不在城内,而在城郊白露宫。

“姑姑不喜城中繁闹,这才请父皇允准她住到白露宫,平日也不多见客,不过此等喜事,自然要大摆筵席庆祝!”萧廷煜十分热情。

“白露宫远吗?”

“稍有一段距离,所以今晚……”

“我们可能在长公主府歇下,若是太迟了话。”萧廷煜说道。

两辆马车一路顺风到城郊天行道,大路呈山路上行趋势。半道中,一阵风吹草动,草坡上一只暗箭射出,分解了盛夏几人所乘的马车,惊马飞奔,马车塌停。

盛夏一惊倒入萧亦珩怀中,后方的马车也停止,康乔即刻从车上跳下,坡上数十个挽弓的刺杀者。

康乔冲到主马车前,将先行下马的萧亦珩护到车后,他却阻拦了盛夏与萧廷煜二人下马。

坡上人便下令冲了下来。

“王爷,这些人……”康乔急色防备。

“想必是冲着本王而来,廷煜,照顾好你嫂嫂。”

“兄长呢?”

“我自会安全归来。”萧亦珩冷静依旧。

“不可以!”盛夏惶恐而急。

“廷煜,保护好她,去找救兵。”

萧亦珩说罢便跑,康乔毫不犹豫地跟上,萧廷煜死死地勒住盛夏的眼,捂住她的嘴,他何尝不担惊受怕。

果不其然,坡上冲下来的人全数追赶萧亦珩和康乔而去,康乔护着萧亦珩,二人被一群刺杀者追赶直绝路。

天行道的一边,是可高可低的山壁,二人被围堵在一处绝境无路可退。

带头的随手一挥,身边的两个刺杀者挽弓,弦上箭不偏不倚地对准萧亦珩和康乔,萧亦珩面无惧色。

“放。”

此令一下,一边的箭急射出去,康乔避开了这一支箭,胸口却刺入了另一支迟射片刻的箭,她在萧亦珩身前,仿佛感受到,危机的气氛不如先前。

带头的抬手,几支箭上弦,萧亦珩却从康乔身后走了出来,道:“不必了。”

尽管,康乔不忍相信。

“王爷……”康乔整个咽喉都是血腥疼痛。

“是本王利用了你对本王的心意,若你并非为所欲为,本王或可饶你一命,但是你迟早会害她,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萧亦珩眼中一丝怜惜也在最后一句话消失,康乔的所做所为,他心知肚明,先前放任,如今为了盛夏,他不得不除之。

“呵。”

康乔苦笑凄凉,她当真从未想过自己有这般下场,她扔掉手中为保护萧亦珩的武器,无力地抓起萧亦珩的手,放置在箭上心头。

杀手戒备,萧亦珩却看穿康乔眼中的绝望。

“王爷,我这一生,都是为你而活,今日,我只为自己而死。”

康乔一脚退出山壁便坠落,闭上双眼,忘却痛苦,回顾她此生,只有萧亦珩,但萧亦珩,却从不为是她。

萧亦珩不禁驻足在山壁前,康乔的千错万错,源本于他,他的无情,他的放纵,才致使几多人命。

“师兄!”带头的十二月近到萧亦珩身边。

“你们走吧,接下来,我一人足以应付。”

萧廷煜带着盛夏骑剩下一匹马往白露宫疾驰,途中遇见巡视各地兵署归来的廖广年大将军,便向他求救,他即刻下令带一队人马前去。

盛夏一整颗心都好像停止了跳动,本是喜事的今日,为何会有不测,萧亦珩此刻如何,能否逃离,是否被解救……

“盛夏嫂嫂你别担心……”萧廷煜自己都急得火烧眉毛。

“我怎么可能不急?”盛夏一声鼻头一酸眼眶一红。

“是兄长!”萧廷煜望见。

盛夏随之一张望,看见萧亦珩的那一眼,她不顾一切冲到萧亦珩怀里,他便是她的心之安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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