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结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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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离开两年十个月后——

这时,谢子淇更多的是卧病在床,有时候,他连支撑自己坐轮椅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太累了……

话本子是讲述男女花前月前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谢姝之前以为谢子淇不爱听这个,想给他念历朝史记,不想,他却阻止了,他没说原因,她也不问,他要做什么,她就顺着他。

这日,谢姝如往日一样,坐在他床前,给他念话本子听。

念到一半时,谢子淇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拿话本子的手,她知道,他这是让她先不说了。

放下话本子,谢姝凑近他,轻柔问:“可要喝水?”

谢子淇扯了扯唇,点头。

谢姝起身去给他倒水,回来时,先把杯子放到一旁的矮桌上,坐到床边,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拿过桌上的杯子凑到他苍白的唇边,让他慢慢喝下。

喝了半杯不到,他已经摇头了。

谢姝把杯子放下,撑着他的身体,一边慢慢地放下他,让他重新躺好,又给他掖了掖被角后,这才重新落座。

这些日子,她常常重复做诸如此类的事情,动作举止中透着熟练。

形容一个人瘦骨嶙峋看似有些夸张,可看着躺在床上青年,当真只能用瘦骨嶙峋来形容。

有时候,他梢微有点气力,谢姝会扶他起来坐到轮椅上带他出去透透气,这时,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似乎能透过他身上的衣物照在他那只剩皮包骨的身体里。

有时候,谢姝看着他那异常凸出的颧骨,只觉眼睛酸涩不已。

可她不哭,至少,不能当着他面哭。

……

谢姝离开两年十一个月后——

这日,连续多日卧床的谢子淇虚弱苍白的脸上少有的多了精气神,谢姝见状,询问他是否有力气出去外面坐一坐,他同意了,谢姝动作迅速地收拾了一下轮椅,让宜修过来和她一起把人搬到轮椅上。

走到外面,谢姝本来只打算推他在这个院子逛逛就可以了,却不想,谢子淇说想去她的桃花苑。

他想去,那她就带他去。

走进桃花苑,看着院里的景致,谢姝忽然熟悉又陌生。

自从他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后,为了更好照顾他,她就直接搬去他的院子住下了,算算日子,她也有半年多没住这里了,最近一次过来,还是一个月前,她过来拿新的话本子。

是的,在这个桃花苑中,他给她准备了一屋子的话本子,这些应该都是那建造四年中,他让人搜罗的。

谢子淇让谢姝推他到一处屋檐下,谢姝望去,怔了怔后,推他过去。

这处位置,是他们二人之前每次谈话时,站的地方。

察觉他的心思后,谢姝把他推到他以前站的位置,自己则走到他的旁边,与他相隔半臂距离,同以前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仰望天空的青年忽然侧眸看她,含笑问:“小姝,你在外经商几年,听过无量这个人么?”

“无量宫的前任宫主?”

她听过,不过,不是在外经商时听到的,而是封浔给她讲的。封浔对无量了解的也不多,说起此人时,也只有寥寥数语。

“嗯,无量用自己的名字创建了无量宫。”

谢子淇的目光重新落到远处的天空上,此时,天是晦涩的,像他此时的心情。

“十岁时,我从顾鹏口中得知无量的存在,在那之前,我早已知晓自己并非父亲和娘亲的孩子,所以,初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没有震惊,可是,我的心却好像破了一个洞,里面……寒风呼啸。”

谢姝侧眸看他,将目中的悲悯与心疼尽数淹没在清澈如水的眸子里。

“我从未想过,我的亲生父亲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之人……”

谢子淇的头微微垂下,侧颜线条流畅,他的唇瓣抿成直线,看起来,冷酷无比。

谢姝眸光微动,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微微用力握住,是无言的安慰。

谢子淇的激越的情绪很快平复,他抬眸看她,微微一笑,“小姝很好奇我的病是怎么来的,是吗?”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主动与她提起他的病。

他的病,来得毫无征兆,谢姝一查再查,却找不到根由。最初时,她想问他,可在她还未开口时,他已经先开口堵住她的话,他说:“小姝,给我一点空间,可以吗?”

他不想提及他的病,她听懂了,所以,不再问了。

此时,听他主动提起,谢姝是讶异的。

她点了一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嗯”,目光盘旋在他脸上,她在细细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不过,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他的脸色有何变化,此刻的他不同于之前她询问他病情时的避而不谈,他的心情是平静的。

“这个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我好像还从未和小姝说过我的亲生娘亲是谁……她是贞英公主,先太后的女儿。”

这件事,谢子淇虽未主动与她说过,但谢姝通过先太后的一系列做法,也猜到了。

这时候,谢姝没有出声,她静静地听着谢子淇讲述他从先太后那里听来的有关贞英和无量的故事。

其实,谢姝并非多情之人,她听了这个故事,内心并无多大起伏,无非是无忧公主遇上成熟俊美的男人,不论黑白是非,爱得痴狂。

谢姝对他们的爱情不做任何评价,她想知道的是——

”哥哥说,这个病娘胎里带来的?可是贞英公主有这个病?“

”不,不是贞英有病,而是……无量年轻时候被人下了毒。“

话落,谢姝懂了,正想在问什么时,谢子淇继续道:”我不该出生的,明知生下来的孩子不健康,为什么还要生下来呢?小姝可知道为什么?“

谢子淇是在问她,可谢姝知道,他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果然,不等她回答,他已开口道:”因为,贞英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想要救无量,只要用他的血脉制药,就可以清除无量体内的毒素,到时候,无量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与她过正常日子,他们会有孩子的,但这个孩子不包括我。“

”小姝,“谢子淇凄凉一笑,他说:”我还未出生,已注定是祭品。“

若非无量在贞英生下他之前提前死了,如今,这世上定是没有他这个人了……

听着他的话,谢姝心里一痛,上前,抱住他的头,给予他安慰。她的一只手始终抓着他肩侧的衣服,紧紧的,指骨都泛了白。

她说:“谢子淇,谢谢你坚强地来到这个世间,谢谢你成为我的兄长,谢谢你……”

谢子淇眼眶倏地润了水渍。

她站着,他坐着,他的手缓缓抬起,无力地拽着她后腰处的衣服,闭了眼。

他,从不希望只做她的兄长。

然而,似乎,两世以来,他与她,只有兄妹缘分。

如今的他,无力强求,也不能强求了。

其实,就这样,也很好……

……

谢姝离开的三年后——

正值春季,草长莺飞。

一座坟,一块碑,碑上有名:谢子淇。

有一青衣女子立于碑前,日出日落,霞光万道,一动不动,美好安静。

旭日东升,晨光熹微,沉默的碑前,不见女子。

清风吹过,一片叶子打着旋飘落,最后,落到碑上。

静谧的空气里,徒留一声谁的叹息?

……

羌莫死了,留下嘱咐以后由小叶子带领整个苗疆,半年前,小叶子呈书向云楚俯首称臣,云楚同意,自此,苗疆成为云国的版图之一。

两个月前,封浔帮云楚统一天下后,封浔就把当初他和云楚签的两份协议通通烧成了灰。

眼见某个女人的名字和其他男人的名字终于不再出现在同一张纸上,封浔沉郁的心情微微好转了些许,可不过一会儿,他的脸色更黑沉了。

云楚正想问他怎么了,封浔却是连个眼神也不给他,就离开了,离开前,他说:“你既得了这天下,就好好做你的皇帝,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不然,我即便无权在身,也照样能扒了你的皮。”

在尘埃落地后,这人还不忘警告他?

云楚微笑,应他:“好。”

早在接受封浔的提议时,他就知道,他已经失去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了。

他知道封浔会对她好,如今,距离她消失已有两年多时间,他清楚看见封浔是如何辛苦撑过来的。这两年多时间,封浔不仅在帮他平定天下,更多的时候,他都在找谢姝。

眼见封浔眼睛里的光越来越暗,云楚不忍,让人去务必通知到柏舟和彦鸿,这二人与簪玉俩人在西凉照顾安安,为了不让人敌人找到他们的存在,他们不与外界交流,故而,根本不知此事,云楚的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他们。

得知此事后,柏舟二人思考良久后,决定带安安回天虞山。

等封浔得知此事后,他们已经在天虞山脚下了。

那一天,柏舟二人差点儿死在封浔手下。

封浔怒斥他们:“如果安安有任何意外,你们就是死上千万次也不够。”

这时,二人才有后怕,确实,若是路上有个万一,就是封浔和谢姝不把他们如何,他们也会以死谢罪,不,以死谢罪也不够啊……

虽然柏舟和彦鸿做错事了,可不管怎么说,安安的到来,让始终焦躁不已的男子渐渐平复下来了。

封浔知道,就算她舍得不要自己,她也绝对不会不要孩子的。

不,不,这一刻,封浔想起了苗疆时候的他们,想起了他在昏迷中,她说过的话——

哪怕有孩子,他们依旧生死相许。

她,不会不要他的。

他该相信她,她会回来的。

他只要保证,一旦她回来,她的愿想就会实现。

……

还差一个月,安安就四岁了。

小家伙小小年纪聪明得紧,常常逗得谢震夫妇心花怒放,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摆在他面前。

小家伙也有害怕的人,这人,就是他爹。

不过,小家伙也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小小年纪就会阳奉阴违,当着封浔的面是一套,背着他又是一套,常把封浔气得想抽他,可碍于两老,他又只能把火憋回去。

去年,云楚刚得了一只汗血宝马,前些日子,这只汗血宝马生下了一匹纯种宝马,云楚想都没想就让人把小马驹给安安送来了。

虽说封浔对安安严厉,可到底是疼他的,他让人替小家伙把小马驹驯服了,可念着他年纪尚小,他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没有人跟着,小家伙不准一个人靠近马。

可安安是封浔的种,骨子里的血液就不是安分的,听说不准一个人靠近马,他就想一个人靠近马。

这日,乘着封浔外出,他偷摸走到马厩,把小马驹身上绑着的绳子拆开后,环顾一圈,见没人,这时,他知道管理马厩的叔叔又去他心仪的姑娘那里了。

小手捂嘴,安安偷笑,他拍拍小马驹的头,“小黑,你一个人在这里太闷了吧?我带你出去,我陪你玩。”

照理来说,小家伙带着一只小马驹,目标挺大,可安安从有记忆以来就在天虞山生活,他硬是避开了人,牵着小马驹来到了后院后面的树林里。

“小黑,你乖乖的,站着不要动,我要坐到你背上去,不疼的啊!”

安安摸着小马驹,感觉小马驹已经领会自己的意思了,他满意一笑,按照爹爹教给他的办法慢腾腾地爬上马背上,待坐好后,他不忘表扬小黑:“小黑真棒,回去,我就让马叔叔给你加菜吃。”

小黑驮着安安慢慢走了两圈,安安想起平日看到爹爹和柏舟叔叔他们策马奔腾的样子,心里一动,又摸摸小黑的头,“小黑,你跑一跑。”

小黑不动。

安安又让他跑,小黑依旧不动。

他皱眉,想让小黑动起来,左思右想时,小身子不停地在马上扭来扭去,正在这时,小黑动了——

“啊!”

带着奶音的惊恐喊叫在树林中响起,“炸”飞了一群栖息在树上的鸟儿。

小黑跑的不算很快,可安安被吓着了,一张唇红齿白的圆润小脸血色尽失,唇瓣苍白,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渐渐无力,他抱不住小黑的马脖子了……

安安哭了!

就在他无力地松手,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时,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了。

一会儿后,他悄咪咪地睁眼,首先检查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见它们都还在自己身上,小人儿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是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斗篷的人。

安安后退一步,目露警惕,可想到刚刚这人救了自己,小眉毛纠成一团,然后,他看着那人,认真道:“谢谢你救了我,我回去告诉我爹爹,让我爹爹过来谢谢你。“

彦鸿叔叔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能因为这人救了自己,就觉得他是好人……他得赶紧回到爹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安安说完,转身就想跑,可他闭着眼跑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劲,看了看周围……嗯,他还在原地,因为那个人的手正按在他的小肩膀上面。

安安怕极了时,却被吓得欲哭无泪,可怎么能没眼泪呢?

垂下小脑袋,小指头沾了沾口水,往脸上抹,转身,他哭唧唧地看着黑衣人,“叔叔,你救了我,你是好人,就不要抓我了吧……“

忘尘看着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家伙,惯来冷厉的黑眸里闪过笑意,他拍了拍安安的小脑袋。

”我不抓你,你娘亲来找你了。“

这么说着,忘尘已经让开身躯,安安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女子。她一身青衣,身材纤美,娇靥如玉,肌肤胜雪,明艳绝伦。

安安看呆了!

眼前女子是他娘亲,他毫不怀疑,只因,他爹爹的书房里,挂满了这个女子的画像。

他曾经问过爹爹,这人是谁。

爹爹告诉他,这人是他的娘亲,也是他最爱的人。

他不高兴了,因为这个人没有陪在他们身边,竟然还是爹爹最爱的人,难道这么可爱的安安不应该才是爹爹最爱的人吗?

他把这话告诉他爹,以为会让他爹清醒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想到,他爹非但没有认识到错误,反而还训了他一顿说,在他心里,谁都比不上他娘,还有,如果他不是他娘生的孩子,他爹根本不可能理他,总之,他爹会对他好,都是因为他娘。

安安听完后,尽管心里委屈,可对娘亲的认知却是感谢的,后来,他爹又告诉他,为了生下他,他娘亲差点儿死了,那时候,他就对自己没有见过的娘亲充满敬意。

故而,这时,安安见到谢姝,只在惊诧过后,就冲到她怀里,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娘亲!“

瞬间,谢姝热泪盈眶。

她蹲下,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哽咽喊着一遍遍唤他:”安安,安安……“

此时此刻,谢姝心绪起伏极大。

可正在这个时刻,突然有人影从斜刺冲过来,一把将她怀里的小人儿扯开,然后,将她提拉起来,紧紧抱住。

一系列动作,在场之人,或许除了正抱着他的人,没有一个人及时反应过来。安安看着那个抢了自己怀抱的男人,嘴巴一瘪,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怜得紧。

谢姝闻到熟悉的气息时,已然知道这人是谁了。

感觉到他浑身似有颤抖,她的心颤了颤,伸手紧紧回抱他。

”阿浔,我回来了……“

此言一落,谢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湿了。

……

谢姝回来,与谢震夫妇、簪玉和微芳等人见过面后,众人已经自觉散场,将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安安一直很兴奋,纵使没有母亲的记忆,可他也能从这个美丽女子身上闻到母亲的味道,那是记忆中温暖的味道,熟悉的味道让安安对谢姝更加亲近了,两母子的相处十分融洽,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三年空白。

床上,谢姝与安安一直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封浔则躺在一旁,目不转睛地钉在小女人身上,好像怎么看抖不够似的。

这时,谢姝突然想起什么,她起身找自己的包裹,回来时,手里多了两只精致锦囊。

”这是什么?“

封浔想从她手里拿过来瞧瞧,却被她避开,”这是送给你儿子的。“

”你回来,给他带礼物,不给我带?“

封浔不乐意了,瞅着她手里的两只锦囊,心里堵得慌。这都有两只,给他一件都不愿意?早知道生了孩子,自己地位会变低,还不如……算了,还是要吧!

毕竟,孩子身上流着他们二人的血,让他与她能够血脉相融。

谢姝可不知道封浔心里都想了什么有的没的,听到他的话,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我送给安安的礼物,还有,你要什么礼物?我回来,不是对你最大的礼物?“

封浔”啧“了一声,挑眉,想调侃她何时变得这么自信了?可一对上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时,他的一颗心又软成了一片湖,是的,她回来,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情随心动,他躺着,她坐着,他抱住她的腰,手上微微使劲,想让她俯身过来亲亲自己,谢姝察觉他的坏心思,一手撑在他身上,一手拍了他一下,嗔他:”孩子在这儿呢,还要不要脸了你?“

”不想要脸,只想要你。“

话虽如此,他到底还是松开了她。

谢姝不理他了,看向安安,先拿出一只锦囊,打开束带,从里面拿出一块平安锁,放在安安面前,认真道:”安安,这是你干爹送给你的礼物,来,拿着。“

封浔看到那块平安锁,眉头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他听易洧说过,上官少陵曾在他面前说,谢姝已经答应让他做安安的干爹了……

安安接过平安锁,仰头看谢姝,笑得纯真,”娘亲,我知道干爹是谁,他叫上官少陵,爹爹说,他是我们保护百姓的大英雄,对不对?“

闻言,谢姝一诧,偏头看封浔,见男人满眼柔情地望着自己,她眉眼弯弯,重新看向安安,重重点头:”对!“

”安安,这是你舅舅特意给你求的平安符,你要好好带着,知道吗?“谢姝把另一只锦囊放到安安的小手,轻声叮嘱。

安安握着锦囊,疑惑问:”娘亲,我还有舅舅吗?安安都没有听爹爹说过……“

谢姝:”……“

斜了一眼躺着的男人,男人迎向她的眼神,理直气壮。

谢姝暗自叹息,也理解封浔的情绪。

谢子淇用条件让她跟他离开,使封浔和她分离多年,封浔恨谢子淇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在安安面前提及他呢?

”你爹爹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娘亲有一个兄长……总之,安安一定要记住,你有一个舅舅,他叫谢子淇,他……也很疼爱安安。“

安安点头,乖巧道:”娘亲,我记住了,舅舅叫谢子淇,他送给我平安符……娘亲,舅舅为什么不来看安安?爹爹说,干爹不来看安安,是因为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保护百姓了,舅舅也一样吗?“

谢姝默了默,摸着安安的小脑袋,温柔道:”他们都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舅舅和干爹有一点不一样,舅舅去的地方……鸟语花香,山清水秀,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舅舅在那里没有忧愁,没有痛苦,他在那里过的,很开心。“

……

屋顶上,有男女相拥而坐。

夜空中,女子低低诉说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男子安静倾听,有时,女子说到哽咽处时,男子扶在女子肩上的手会轻轻拍打,是安抚,也是无言的劝慰。

后来,女子问他:”你恨我吗?“

为了不该她管的天下安危离开他,恨她吗?

男子沉默片刻,说:”我只恨我没有早点让天下安定,让你去承受抉择之苦。“

他懂,他一直都懂——

她做出这种决定,他痛,她更痛。

所以,没有责怪,没有怨恨,当她回来时,他给她的是拥抱,是理解,是温柔。

女子笑,埋进他胸前时,却哭了。

他没有劝她不哭,只因,他知,她必须要把心里的难受哭出来,她才好过。

那个人死后,她大概一直都没有哭吧……

许久后,夜色里的呜咽痛苦声终于渐渐停歇——

忽然,有女子哑着声音说:”阿浔,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你的阿姝,你还是我的阿浔,好不好?“

男子说:”好!“

【作者题外话】:正文到这里已经正式完结了。回顾《毒妻难谋》,心里剩下的唯有感激。我深知,这部作品有太多不足之处,然而,当我尚在踉跄学步时,我的身边却有你们的不离不弃,有时候,想一想,只觉满满都是幸运。

是的,幸运!

幸运有你们,幸运你们一直与我同在。

此刻,窗外正在打雷下雨,时不时,家里还跳闸停电,若是往常,我或许会心慌,但今日,我的嘴角始终扬着笑。

曾经答应过轻罗姑娘要更谢榛夫妇番外,近期应该不会更番,在这里,要和姑娘说抱歉。

最后,道个别,愿,不久再见!

大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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