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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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地图上能否找到,反正事实上它就是一个有着一千一百多年悠久历史的自然村。这村子一直出着名,最早是老祖先把村子经营得红红火火而出名,后来村民们一直坚守着这块桃花源一样的天堂净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出了名,到后来村民们又把外人引来天堂,再次名声斐尔。村子地形十分奇特,状如绵延数十公里的巨龙,故名为长龙村。村子散布着七个村庄,自古以来靠一条石道相连,石道两翼杨柳茂密如盖,行走在石道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不,石道上正传来一爷们和一婆娘的叨咕声呢!

“村长,村长,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嘛!”婆娘的声音

“你别老村长村长的,这不赶去竟选吗,兴许选不上,村长就不是咱的啦!”爷们的声音。

“没事,长龙村的婆娘都看好你呢,那个田头宝哪是你对手哟。”

“他可是镇里黄书记欣赏的人儿。”

“你是咱长龙村婆娘欣赏的人儿,婆娘欣赏的,她家爷们敢不欣赏吗?所以没事,全村人都支持你。不过,村长,婆娘们支持你是有条件的。”

“啥条件?说我听听。”

“我听说,长龙村的大老爷们都准备好了往外跑,你得给婆娘们做主,阻止他们往花花世界跑。”

、、、、、、

那爷们叫易近人,是长龙村党支部书记、村长。那婆娘叫罗熙凤,是长龙村婆娘中呼风唤雨的人物,享有“女超人”的雅称。

易近人在前面走,罗熙凤在后面跟。俩人一边赶路,一边絮叨。

一大早,长龙村村委会的喇叭就响了起来,一会儿播放当地民曲,一会儿村妇女主任秦聪用地方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反复宣读村民委员会选举章程。易近人到达村委会时,村部内外已零零散散站了好些人,这些人中最扎眼的就是田头宝,他可是易近人唯一的村长竞选对手,你看看,还未上任村长,就开始对两名张贴标语、悬挂横幅的村民指手划脚、大呼小叫,见易近人来了,又背手迎上去,蹬鼻子抹眼地撒起威风来。

田头宝说:“老村长,你是检查选举准备工作来的吧,我已经检查过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鸣锣开场了。”

易近人当作没听见,没理睬他,却故意针对选举准备工作问正在忙活的俩村民:“选票、投票箱都准备好没有?”

其中一位村民说:“报告易村长,已经准备完毕。”

易近人说:“不是村长、是老村长,待会新村长上任,我就是老村长了,老就是卸任的意思。”

另一村民故意吊着嗓门说:“易村长正当年华,怎能说是老村长呢?在咱长龙村,能把易村长赶下台的还没投胎出世呢!”

这话可戳伤了田头宝。他嚷嚷道:“说啥呢说啥呢,大清早在这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自己没那能耐,别人还没那能耐吗,什么道理。”

田头宝气得牙齿咬得咔咔响。

村民也不服软,说:“你有能耐,你就试试。你田头宝要能当上村长,我给你八辈祖宗磕头。”

田头宝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记住,到时别说话不算话。”

村民又说:“我记住了,你要选上了,我岂止给你磕头,我还给你当孙子。”

田头宝哪受得了这般屈辱,抄起一把竹椅就朝那位村民砸去,幸亏那位村民手脚灵活,一闪身就躲了过去。

罗熙凤实在看不下去,心想,何不戏弄田头宝一番,给他个下马威。她摆弄着腰姿,屁股一晃一晃地走上前,冷言冷语:“哟,田村长,你看你,当村长了,就是不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对村民实施暴力啦。”

“那小子欠揍。”田头宝噿了一口,手指点划着那村民,“你给我记着,这辈子你最好别来求我。”

那村民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但心里多少有些犯怵,毕竟人家是村长候选人,要真让他当上了,自己在长龙村的日子可真不好混了。

罗熙凤可不是这种人,她见田头宝气势越发嚣张,心里越是生气,越想拿话奚落他。“哟,田村长,村长可是村民的公仆,知道啥是公仆?公仆就是大家的仆人,是专为村民服务的,作为长龙村的村民有事不求村长求谁?”

田头宝好像听出了什么,眯着眼睛瞪着罗熙凤,歪着嘴角说:“你嘴巴倒挺甜的啊,田村长田村长叫得我心里舒坦,要真把村长给我叫来了,你就是我的祖宗,我天天供养你。”

罗熙凤重重地啐一口:“呀呸呸呸,谁是你祖宗呀。我要不抓紧时间叫你几声村长,待会选举结果一公布,想叫也不敢叫了。”

田头宝说:“你啥意思呀?”

罗熙凤说:“啥意思你不明白?你落榜呗,大家不认定你当村长,我还能乱叫吗?”

田头宝呲牙咧嘴,恨不得生吞了罗熙凤。

易近人正和俩村民摆弄主席台,听罗熙凤还在跟田头宝口角,便招呼道:“熙凤,嚼啥口舌呀,省省吧。来来来,搭把手,把主席台装扮一下。”

他把一块大红绸缎布的一头抛给了罗熙凤,罗熙凤接着,俩人将布抖开盖在了条木桌上。

易近人拍了拍桌子说:“这才像红色政权嘛!”

田头宝哼了一声:“被你俩玷污了,就成白色恐怖啦!”

罗熙凤哪受得了这般侮辱,捡起地上的扫把朝田头宝打去,田头宝撒腿就跑。+

上午九点,参加选举的村民陆续都到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把村委会前面的那个晒坪站的满满的。长龙镇党委、政府来了一大帮子领导,由黄书记亲自带队,前来监督村委会的选举工作。田头宝不离黄书记的左右,一会递烟点火,一会沏茶倒水,像极了旧社会侍候地主老财的奴才。九点半开始,两位村长候选人分别作竞选演说,先上台演说的是田头宝,他向众乡亲抱了抱拳,又向黄书记等一行领导毕恭毕敬鞠了三个躬,不同礼节顿时让场上炸了锅。有人骂他趋炎附势拜官主义重,有人骂他见了当官的就是一条狗不能为民做主,有人公然喊他滚下台来,说长龙村不需要眼里只有官员没有百姓的软蛋当家。不管村民怎么骂他,他都不还口,一味的点头哈腰,皮笑肉不笑。开始演说了,没说上几句,就信誓旦旦表起了决心,一是把村里唯一一条通往村外的沙石路改造为双向水泥道,二是打开长龙村的门户,让村里的青壮年男子都走出去,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捞金去,让自家婆娘过上好日子。场上顷刻间又像挨了炸似地乱了起来。

罗熙凤带着几名婆娘冲到主席台前,指着田头宝就是一顿臭骂:

“姓田的,你当村长就是想把长龙村的公婆都拆散,过两地分居的日子?你把男人都支走,让女人在家守活寡,你打的是啥歪主意,你当我们不知道。”

“怪不得你小子扬言要让长龙村的后辈娃都姓田,你这人野心太大、思想太肮脏,当村长不够资格。”

、、、、、、

田头宝扭曲着脸,整张脸写满了愤怒、侮辱、无奈,换着平时他早大打出手了,但今天他忍了,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任何一个细节犯错都可能使他一败涂地。他装出一副谦虚的表情,连连解释他的施政主张,口气十分平和。可罗熙凤不吃他这一套,继续对他冷嘲热讽。

“你别搞什么演说啦,你那一套就是套儿,没人信。你也别竞选啥村长了,没人听你的,即使你是村长也就一光杆司令。”

黄书记嚯地一声起立,指着罗熙凤,口气不逊地说:“你就是罗熙凤吧?我早就听说过你,今日一见,你果然不亚于王熙凤。”

罗熙凤说:“黄书记,你是褒奖我还是批评我?”

黄书记反问:“你说呢?”

罗熙凤说:“如果你是批评我,那我也得批评你一句,选村长是村民的权力,怎么选、选谁是村民自个的事,你一个大书记、应该没你的事吧?该不是给某人助选来的吧?”

黄书记的脸色刷地一下子阴了下来,如此尴尬是他从政以来首次遇见。他移目坐在主席台一旁的易近人,冷森森的目光比利剑还刺人。

易近人明白黄书记一方面怪他没起来制止,一方面请求他出面解围。虽然他对黄书记坐镇选举现场有些看法,但看法归看法,眼看现场趋于混乱,作为上一任村长应该有责任起来维护。

易近人起身,阴着脸说:“罗熙凤,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回座位,听演说。没闹够,待会选举完了,你爱哪闹哪闹,没谁管你。”

易近人口气很硬,边说边向罗熙凤递眼色。

罗熙凤知道易近人是做给黄书记看的,当然也在寻求她的配合,她没理由不配合,也配合得相当不错。

她说:“易村长,你知道我为啥闹啵?就因为你,人家胡说八道那是要赶你下台。你能下台吗?问问大家,没人赞成,你那么好一个人,当官尽为老百姓着想,你当这几年村长,咱老百姓的日子一年比一年火红,全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没一个说你不好的,你要不当村长,简直是天理不容。”

她学着田头宝的样朝黄书记抱了抱拳,边退下边说:“黄书记,多有得罪,请海涵!”

田头宝接着演说,但没说上几句,怯场,忘词,愣了片刻,干脆向大家鞠了三个躬便慌慌张张离开了发言席。场上顿时一阵骚动,不时还响起尖厉的口哨声。

接下来是易近人演说,易近人就是不一样,往发言席一站,还未开口,场上先是一阵比潮水声还凶猛的鼓掌声,接着是“易近人必胜”、“易近人必胜”此起彼伏的号子声。而不到两分钟的精彩演说一结束,场上掌声、喝彩声更如惊涛骇浪经久不息。

演说结束后进入下一程序投票选举。选举结果是易近人获胜,连任村长。田头宝则以候补委员的身份进入到村委会工作。

易近人上任新一届村长的第一天便遭遇到了一件令他颇伤脑筋的事情。那天上午,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嗤的一声停在了村委会前面的水泥晒坪上,车上下来两位风度仪表特别招眼的老板和保镖模样的人,直奔村委会。

易近人前脚刚进办公室,那老板和保镖模样的人便后脚跟了进去。

老板摸样的人敬了个极不标准但带点滑稽的军礼,躬躬身说:“大哥,小弟向你道喜来啦!”

易近人抬头,仔细瞅了瞅,由惊转喜:“哟,山木,啥时回来的?”

原来,老板模样的人叫山木,是土生土长的长龙村人,五年前背着家人南下广东,现在在深圳一家房地产企业任开发部经理,据说很受老板的器重。

山木抱拳道:“昨晚到的县城,刚进宾馆遇见咱村的人说你又当选村长了,不敢耽误,一大早直奔你这里,向你表示祝贺!”

易近人不以为然:“有啥祝贺的,芝麻大的官,给你你还不稀罕呢!”

山木说:“我可没那魅力,更没那魄力,不敢奢望啊!”

山木又把保镖模样的人向易近人作了介绍:“哦,介绍一下,我的助理小吴。”

易近人赐座,一边忙着倒茶,一边顾着说话:“深圳刮台风啦?”

山木落座,没反应过来:“没呢,我回来时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天气好得很呐!”

易近人又说:“怪了,没刮台风,你跑得回来?五年了,你小子头一次回,家乡可以不要,但父母你总得回来?上一眼吧!”

山木说:“我不忙嘛,父母有哥嫂照顾,我放心着呢。我每个月给俩老两千元养老,俩老可高兴啦,每次通电话都嘱托我好好干,别惦记着家里,家里好着呢!”

易近人说:“行,你小子有钱了,总算没把父母忘了,知道给父母钱,算有孝心。不过,五年头一次回来,说什么也得先见一眼父母。”

“我不是说了要先来祝贺大哥的吗?”

“你要没事,你会从大老远的深圳跑回来祝贺我?说吧,啥事?”

“不愧是村长,眼睛毒。我就不拐弯子了,实说,这次回来确实需要你帮个忙,大忙。”

“直说吧,什么忙?”

山木犹豫了一下,咂了咂舌:“我现在急需大量的青壮年劳动力,参加深圳房地产开发。大哥,你是一村之长,能不能动员咱村的青壮年走出封闭的大山,南下深圳掏金,那里辛苦一年就是咱长龙村十年的收入啊。我可以和村委会签订长期的劳务输出合同,同时我还可以与每一个随我外出的村民签订最低年收入保障协议。”

这事对易近人来说并不突然,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过去,为增加村民收入、提高村民生活水平,他也曾对村民提出过“走出去”战略,得到一部分特别是男性村民的支持,但却遭到全村妇女的一致反对。女人不放行,男人岂敢离家出走,就这样易近人“走出去”的战略刚挂在口头上就夭折了,长龙村的村民们依然维持着老祖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耕作方式,过的依然是紧巴巴的苦难日子。

山木一边品茶一边呢喃:“困难困难,困在家里就是难;出路出路,走出去才会有路。中国农民需要城市拥有的一切,这是巨大的需求,也是未来经济增长点,同时也是我们农民的新生之路。”

易近人抬起沉思的头,盯着山木,显然他是被山木的话吸引住了。他翘起拇指,夸他:“你小子,外面的世界把你整聪明啦!”

山木看到了希望,急说:“大哥,你去过北上广吗?没有吧。你虽是村长,但你最多去过咱们县的县城,外面的世界咋样,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就是一纯井底之蛙。我告诉你,外面的世界就像、像天堂,就咱长龙人梦寐以求的住着美丽天仙的那个天堂。咱长龙村跟外面的世界简直没法比,你看看我们住的什么、走的什么,再看看我们村民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村长,我都羞于启齿啦。”

易近人叹了口气,说:“那有啥法子呀,老祖宗把我们带进了这大山沟,要想改变,也有个过程,慢慢来呗。”

“村长,慢不得呀,再慢下去,上有愧于祖先,下有亏于子孙。你得想法子,赶紧让村民走出去,这是长龙村村民脱贫致富的唯一出路。”

“走出去,没那么容易,会出现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比如夫妻都出去了,老人和小孩咋办?爷们都出去了,婆娘们咋办?会种田的青壮年都出去了,责任田咋办?万一一方出去,婚姻出现变故,家庭咋办?等等,都是我这个村长应该考虑的问题。”

“我最多能给你一周时间考虑,一周内如果能决定,去多少人我就跟村委会和个人签订多少份合同。超过一周,我只能遗憾地放弃长龙村,把机会送给别人。”

易近人思来想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就这样,一周之内给你答复。”

当天下午,易近人主持召开了新一届村委会第一次会议,会上针对长龙村当前的经济形势和人民生活水平的现状,整出了三条壮大集体经济实力、提升村民生活水平的措施:一是发展以烟叶、白莲、翻秋花生为主打产品的特色农业,成立特色农业合作协会;二是鼓励村民发展种养一体化产业;三是鼓励富余劳力向城市、沿海发达地区转移。如果有村民想出外闯一闯,可以在三天内向村委会提出申请,村委会将落实好接收单位,于近期内统一组织实施劳务输出。

会后,易近人亲自担任播音员,将三条措施向全体村民播报。他心里清楚,这些措施的推行势必在长龙村引发风波,使一向平静的长龙村不再平静,甚至波澜起伏。

果然,在日近西山、黄昏笼罩着长龙村时,全村青壮年爷们几乎全聚集到了村委会,向村长递交了外出务工申请。易近人犯傻了,为难了,也惶恐不安起来。让全村青壮年爷们都走,婆娘们一定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所以,他又对爷们附加了一个要求,申请必须有婆娘的签字,婆娘都去的,对老人的赡养、娃们的教育抚养、责任田的租赁要有安排。显然,一方面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转移责任,减少自己的麻烦;另一方面,他又确实是在为维护家庭和谐着想,家庭成员的相互支持,就像一根韧带一头拴着离家的人、一头拴着守家的人,心相牵,情不泯,家昌盛。

眼看一周已经过去大半,而真正递交申请的村民连个影子也没出现。倒是不断听到村民反映,不是东家夫妻吵口,就是西家媳妇哭着回了娘家。易近人并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总是说清官也难断家务事,吵也罢,打也罢,由着他们吧!可是,他心里却开始犯起了疑,是村民故土难离还是夫妻真的难舍难分?他不知道,因此他决定到村民中走访,了解一下真实情况。

长龙村下辖龙头、龙腹、龙尾、龙足、龙须、龙心、龙胆七个村民小组,沿两河两垄两山分布,是典型的山清水秀江南“鱼米之乡”。龙头小组是长龙村经济、文化、生活水平的领先小组,也是村民思想最活跃的激进小组。他决定先走访龙头小组,因为在长龙村只要是龙头小组决定了的事,其他小组一定会群起响应,这已经是几百年来形成的习惯。

龙头小组村头的一棵几百年的古樟树下,围坐着一大群婆娘,坐在中间的是罗熙凤。看阵势,她们像是在开什么会。易近人想躲避,可已经被她们发现,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昂头挺胸迎了上去。

罗熙凤起立,全体婆娘起立,目光齐聚,掌声齐鸣,像迎接突然驾临的国家元首一样迎接她们的村长易近人。

易近人极为震撼,也极为理智。如此喜悦的欢迎场面,给他一个直觉,村委会决定的壮大集体经济实力、提升村民生活水平的三条措施八成是得到了这些婆娘们的支持和拥护。果然,罗熙凤开门见山第一句话便证实了他的直觉的正确。她说:“欢迎易村长视察龙头小组,也非常支持易村长的三条措施。刚才我们七个小组的婆娘代表交换了一下意见,认为当前形势下我们都应该解放思想、与时俱进,该走出去的不拽着,该放进来的不拦着。易村长,你给句话,啥时走,我们这些婆娘的爷们随时可以出发。”

易近人说:“只要办好了手续,我保证三天后长龙村第一批外出务工人员就可以出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村委会变得像街市一样热热闹闹、忙忙碌碌的,写申请、签合同,忙活了三天,第一批外出务工人员终于如期地在一片鞭炮和铿锵锣鼓声中隆重地离开了故土。半个月后,第二批外出务工人员又踏上了专车,在一片难舍难分的哭喊声中缓缓驶离长龙。一个月后,最后一批对故乡怀有深厚感情的爷们实在不忍心舍弃心爱的婆娘,但为了生计也不得已离乡背井。

长龙村,这个安分了几个世纪的小山村开始不安分起来。爷们都走了,随着改革的大潮走到了绚丽缤纷的世界,留下的全是婆娘、老人和小孩。易近人戏谑地称自己为“婆娘王”、“孩子王”、“老人协会会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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