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O五章 直面扒灰老者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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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汪希嫂子大反咬了一口,林智骁心里暗地也佩服汪希嫂子反客为主的策略运用得好!

张馨然气得笑骂着:“我没你们吃得饱,明白么?”

幺叔笑嘻嘻调侃道:“都说三人女人一台戏,现在有四个女人,你们就唱戏吧,陈莺嫂子家也不用去了!”

陈莺嫂子听了,故作惊喜地问:“幺叔书记,你们这是要帮我去么?”

幺叔笑着皱一下眉头,反问陈莺嫂子:“不然,我们还不如躺在家里睡大觉呢!”

陈莺嫂子装出惊喜的样子,道着歉道:“都是我们不好!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黄金花笑骂了句:“我们计你小人的过,计得过来么?还不快带我们去你家?我们真不去了哦,这是你自找的!”

陈莺嫂子陪着笑脸,上前挽起黄金花的胳膊,边向前走去,边道:“我们村长最好了,是天下最好的村长了!”

一路上,幺叔和村长黄金花给林智骁介绍了些农村旧俗和陈莺嫂子家的实际情况。

原来,按农村旧俗,若是独子婚后未生养先亡,为承继香火,是有几种补救办法。

一是招个男人上门当儿子,承继香火,这是最受人敬重的选择。

居中的,便是从儿子的堂兄弟中选择一人借种,播下还算有点关联的血脉。

最次的便是扒灰了。

当然,这灰嘛要老一辈的男人扒得动。

否则,连扒灰的能力都不具备了,这灰还怎么扒?

这三种补救的办法都得儿媳妇同意才成,否则也别想。

有些女人在老公死后,因无生养,就自主改嫁他人了。这样,原来的夫家就断了香火,绝了种。

而有些人为了自家香火的纯正,宁可背负骂名与冷眼,也要在祖宗牌位跟前说明情况烧过香后,刨下自家的一截灰墙,宣告公公和儿媳是扒灰关系,然后公开居住在一起。

这就是扒灰一词的由来。

与那些偷偷摸摸行了苟且之事的公公跟儿媳偷情事件截然不同,正宗的扒灰必须当着家族众人之面,行过焚香叩告祖宗之礼,方能结成被族人所接受的扒灰关系。

伙旺的父亲只生他一个,所有的堂兄弟都是他叔伯的儿子。

当年他才生一个儿子温虎,老婆就得急症病死了。

为了温虎,年仅7岁的伙旺决定不再娶,全心力抚养温虎长大成人。

好不容易熬到温虎娶了老婆,偏偏结婚才十几天就得了寒症一命呜呼了,留下年仅十九岁的媳妇周凤英。

只因为温虎跟周凤英感情极好,在温虎死后,周凤英体谅公公独守二十多年抚养温虎成人,到头却要落得香火无继。

她主动跟伙旺提及扒灰生子,传承温家香火。

林伙旺本意招个外乡男人入赘来传承香火,但周凤英念温虎对她的好,决意要替温虎生个直接有血脉传承关系的儿子,坚决不同意招人入赘。

拗不过周凤英的坚持,加上伙旺当时还正中年,心里也想再生个自己的儿子,这才向长辈禀明心迹,举行扒灰仪式,正式跟周凤英住到一块,并生下了儿子温平,使得温家终于有后。

但终有些不近情理的乡邻,无法体谅林伙旺的难处,打林启平出生起,就常常拿林启平开玩笑取乐。渐渐的,“扒灰仔”就成了林启平的外号,他林启平从小就承受了莫大的屈辱。林启平在娶陈莺嫂子进门之前,就有过几次的离家出走,终因体谅父母扒灰之举的苦涩原因而回来。

直到娶了陈莺嫂子,生下了儿子彬彬后,林启平似乎觉得可以对得起父母了,这才终下决心远走高飞,一去无音讯了。

陈莺嫂子的家住在西山脚往上走将近00米的山坡上,是她婆婆怀上扒灰仔林启平的时候,为避免多接触乡邻异样的目光,两位老人一起动手,刨黄泥土夯墙盖起的两层木地板房子,上下各两间。

远远的望见陈莺嫂子带着村支书和村长来家里了,陈莺的婆婆早已躲到楼上去了。

幺叔和村长黄金花带着林智骁、张馨然和汪希嫂子,在陈莺嫂子陪同下,走进了她家的土墙包房子里。

陈莺嫂子的爷爷双名叫伙旺,在他的堂兄弟中排行第五,按整个玉屿村林姓人家的辈份排序,林智骁不得不叫他一声伙旺叔公。

她的婆婆姓周,双名凤英。

只因见面要叫伙旺为叔,凤英为嫂,幺叔也跟乡亲们一样,总是觉得别扭,就尽量不跟他们接触。

当幺叔见到伙旺的时候,参照林智骁的辈分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伙旺叔。

伙旺心里知道书记幺叔和村长黄金花等人的来意,只是很冷淡地朝他们点下头,搬来椅子让大家坐。

陈莺嫂子局促不安地挽着汪希女子的手臂,站在村长黄金花和计生干部张馨然身后。

上午虽说见过面了,林智骁直到此时才能认真地观察这位扒灰的老男人林伙旺。

路上听了幺叔和村长黄金花的介绍,林智骁才知道这扒灰的老男人并非与儿媳行那苟且事情的人,心里已然去了许多鄙视,多了一层尊重。

待幺叔介绍自己时,林智骁微笑着叫了声:“叔公!”

林智骁的大名,这两天在玉屿村真是如雷贯耳,伙旺自然也听说过了。

此时真切地见到林智骁,伙旺很敬重地带着一抹苦笑,叫了声:“林医生!”

幺叔望了村长黄金花一眼,低声吩咐她跟陈莺嫂子一起上楼,去做她婆婆的思想工作。

待黄金花带着三个女人一起上楼后,幺叔才低咳一声,轻声道:“五叔啊,村两委接到陈莺嫂的离婚申请报告,特地开了村两委联席会议,专门讨论这件事情。按照政府颁布的婚姻法,她这种状况的确在政府准许离婚的范围内。我和金花村长一起来跟五叔作些交流,先听听五叔您老人家的意见。另外,还请了林医生来。林医生是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对儿童的心理健康比较内行,我们可以多听听林医生的意见,看看怎么做更有利于彬彬的健康成长,避免彬彬长大后,重蹈他老爸林启平的路,也离开你们不知其踪。”

小儿子林启平的出走,是林伙旺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听幺叔提到儿子林启平,林伙旺的眼泪立即吧嗒一声掉了下来,布满皱纹的嘴角连续抽搐着,喉结上下急速地滑动着,喉咙间发出“咕咕”的声响,显然心情已经激动到极点了。

林智骁见状急忙朝幺叔使个眼色,低声对林伙旺道:“五叔公,我觉得如果换个角度看问题,从新的立场出发来处理,也许林启平还会回到你们身边的。”

林智骁的话,显然点燃起林伙旺深藏在心底的希望,眼眸亮光一闪,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抽泣着道:“不会的,林启平从小就受了太多的屈辱,不会再回来了!”

“五叔公,请您听完我的意见,再判断林启平会不会再回到你们身边,好不好?”林智骁坚持着说道。

幺叔附和着林智骁的话,道:“五叔啊,林医生是大学生,读的书比我们多得多,见识也比我们宽广得多。我们先听听林医生是怎么说的,也没有坏处嘛。”

林伙旺长叹了一口气,抬起混浊的目光望向林智骁,嚅动着嘴唇,声音颤抖着低声道:“好吧!林医生,你请说。”

林智骁在心里组织了一下,才边观察着林伙旺的反应,边慢声道:“伙旺叔公,我知道启平出走是你心中永远的痛,但你并不怪林启平,反而怜惜他从小就饱受不体谅你们一些乡邻的嘲笑与讥讽。”

显然这话说中了林伙旺心里的想法,他下意识地微微点了点头。

林智骁边观察着林伙旺的反应边往下说:“说实在的,如果我是五叔公的话,我反而希望林启平走得远远的,一辈子都别再回到令他受尽屈辱的玉屿村。”

林伙旺听了微微叹了口气,眼眶有些发红。

“可同时我心里又会十分想念着启平,希望启平过得能够快乐些,也希望可以再看到启平,这两种心情会时常折磨着我,会使我饱受折磨夜不能寐。”林智骁说这番话的时候,林伙旺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滑下如刀刻般那么深皱纹的老脸。

林智骁真心感受着伙旺叔公的感受,道:“可以想像,伙旺叔公定然跟我的感受一样,既希望启平过得好,又怕他回来再受村人讥讽,却时常盼望着他能回来。我实话实说,人流量叔公心里也是这样的吧?”

林智骁的话显然说中了五叔公林伙旺的心事,只见他眼眼一闭之间,像断线的飞龙风筝一般,一大串的眼泪翻滚而下。

林智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林伙旺,道:“伙旺叔公,乡邻如箭一般的目光和刀子一般的讥讽之言,是启平从小就要忍受的。你也理解这就是启平要妻抛弃儿,遗弃父母,远走他乡过起隐名埋姓生活的最根本原因,也是启平不愿意回来看望父母,看望妻儿的根本原因。说实话,我们都不知道启平去了哪里,生活得好不好。但启平从小到现在这么不幸的经历,造成的原因就是部分乡亲不知体谅别人的难处,只一味地以取笑、讥讽启平为乐事造成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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