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非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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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风和日丽,完全不像是会变天的样子,可就是在这样看似普通的一天里,颜勉经历了他认识迄今为止最匪夷所思的一幕,他那时还不清楚,这只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旅程的开始。

彭术带着颜勉来到鱼塘边上,他还特意嘱咐方老板,千万要把这里封锁好,千万不能让别人进来,他有办法护颜勉和方老板的周全,但这计划之外的状况谁也无法保证。万一弄出乱子很容易伤及无辜。

一切准备就绪,彭术取出雷击木,在顶端缠绕鱼线,鱼钩处是百足水蠹做成的鱼饵。做完这一切,他把鱼竿交给了颜勉,然后躺在鱼塘边的躺椅上打起了盹儿来。

颜勉叫苦不迭,他忙说:“怎么又是我?”

彭术把一份报纸盖在脸上,说:“能者多劳嘛,谁叫你说理家家主呢?”

颜勉说:“彭大哥,您就别消遣我了,我说什么人您难道不是最清楚吗?”

彭术意味深长地说:“是啊,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

颜勉说:“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还要让我做这么难的事情,您就不怕我弄砸了您的计划吗?”

彭术的脸都藏在报纸下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报纸下面传来了嘿嘿地笑声,说:“我们的计划其实就是没有计划,我们无非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喽。”

颜勉气得差点丢掉手里的鱼竿,这时候又听到彭术小声说:“不要轻举妄动,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想象不到有多少人在盯着你,现在他们确定你到底是谁,除非你把鱼塘里的东西钓上来,否则的话你的身份立刻就会被揭穿,到时候也就是你最危险的时候,因为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颜勉听完立刻又握紧了鱼竿,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朝着四下张望,想要找到彭术所说的那些藏在暗中的人。他也学着彭术压低声音说:“我这还不是被你害的,这黑锅我可是替你背的。”

彭术笑着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我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荣辱与共。好了,现在不要多说话,把鱼饵丢进鱼塘里,专心钓鱼吧。”

颜勉在心里把彭术骂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不得不听彭术的话,用力握住鱼竿。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鱼竿也没有传来什么一样的感觉,看来不管要钓的东西是什么,它都没有上当。

颜勉等的有些无趣,他索性盘膝坐在地上,和彭术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起来。

颜勉问:“彭大哥,这鱼塘里的到底是什么?瞧着之前的样子,这水里的难道是一只巨大的章鱼?”可是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说:“章鱼不是应该在海里生存的吗?难道淡水里也能饲养章鱼吗?”

彭术没有把脸上的报纸扯下来,他保持这那个姿势和颜勉说:“别乱猜了,那不是鱼。这天地之间有许多寻常人难以见到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并不是靠父母的传承而存在的,而是天地之间诸多元素的造化,比如名山大川中藏有龙脉,便是天地灵气汇聚之所,这龙脉的穴眼处常孕育出精怪灵物,这鱼塘里的东西爱吃百足水蠹,再看其形态,应该是一只蛟兽。蛟是古代神话中的凶兽,拥有龙族血脉,若论级别,仅次于龙,只要再渡过难劫就可以化为真龙,拥有强大的力量。好在据我分析,这鱼塘里的蛟不过是幼兽,所以那饲兽之人要以百足水蠹为食,只是这蛟兽凶顽至极,偶尔还要以人的血肉补足自身阴气,算算时日,这幼兽也逐渐成长,变成了真正的蛟兽,此时若不将它除掉,恐怕再过段时间连我也降服不了这孽畜了。”

最近这段时间,颜勉已经习惯了吃惊了,但此时再听到彭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传说中的怪兽,他还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颜勉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十分幼稚的问题:“彭……彭大哥,这世上真的有蛟吗?”

彭术轻笑了一声,说:“蛟?这算什么,总会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比蛟更有意思的玩意儿。”

颜勉再一次觉得彭术这个人深不可测,连蛟这样传说中的凶兽在他的口中也不过是个不值一哂的玩意儿。颜勉再一想自己,前半生过得简直毫无滋味,要是有一天能成为像彭术一样的人物,那自己的人生该有多精彩啊。

其实他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这理家的家主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而那玄命师又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物。

就在颜勉胡思乱想的时候,鱼竿突然动了一下,颜勉微微一怔,紧接着水面开始剧烈翻滚了起来,就像是这一片鱼塘被大火烧开了一样。

颜勉马上攥紧鱼竿,但那鱼竿上传来的力道差一点就把颜勉也扯进水里。

颜勉急得大喊:“彭大哥,您到是帮帮我呀。”

彭术还是不为所动,他慵懒地说:“那蛟兽没出水,我也拿它没办法,你可要小心,别被它拉进水里,一旦入了水,你就要成为它的食物了。”

颜勉吓得哇哇大叫,他说:“彭大哥,就算我没被拉进水里,这鱼竿都要断了。到时候那蛟兽要是躲进水里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眼见着他手里的预感已经弯曲到了一个让人十分不踏实的角度,好像这鱼竿随时都会被折断一样。

彭术说:“雷击木是不会被折断了,越与水气相交这雷击木便越坚忍,用它钓蛟兽那才是十拿九稳。”

就这样僵持了二十几分钟,颜勉已经筋疲力尽了,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突然觉得鱼竿上传来的力道都消失了,差点闪了他一个趔趄。

尽管鱼竿上的力道没了,但是鱼塘里的波浪反而愈演愈烈,他这才意识到不是那只蛟放弃了挣扎了,而是它或许是生气了,或许是厌倦了,总之它要从水里出来了,显然不会轻易放过激怒那只蛟兽的他。

这时候天上骤然聚集了大片阴云,把这世界都要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鱼塘的水面上终于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好像一条巨大的蛇从水面上腾空而起,悬浮在半空之中,只见那怪兽其形有九似,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

尤其是那一对兽角,在颜勉的印象里,蛟这种东西在电影里、小说里甚至是动画片里都有过形象,但无一例外都是没有角的,因为只有熬过那最后一劫幻化成龙之后才会生出双角。可眼前这怪兽竟然长着一对角,不由得让颜勉也觉得困惑,竟然连害怕都忘记了。

那怪兽怒目圆睁,死死盯着颜勉手里的鱼竿,而鱼钩处还在那怪兽的嘴里。

方老板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急忙赶过来,但一见那怪兽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彭术隐约也察觉出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他扯下报纸,看了一眼悬浮在空中的怪兽。

他立刻瞪大了眼睛,但眼神里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他猛地将颜勉拉到自己的身后,雷击木做成的鱼竿也脱手掉进了鱼塘里。

那怪兽愤怒地甩了甩自己的头,把口中的鱼钩也吐了出去。但瞧这怪兽双目之中的怒火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

彭术瞧着那怪兽,眼神里闪过数个念头,显然他在犹豫,在思考。

颜勉被怪兽瞪着,好像是在被死亡的深渊凝视着。他小声说:“彭大哥,您倒是想办法呀,这家伙我可给您钓上来了,现在就看您的了。”

彭术支支吾吾地说:“这就是我说的意外了,你瞧,意外来的总是很突然是吧?”

颜勉都要吓哭了,他哀求说:“彭大哥,您这意外不要紧,我们的命都要丢了,您不是有办法降服这只蛟兽吗?”

彭术苦笑,说:“关键这东西可不是蛟兽。”

颜勉问:“那这是什么东西?”

彭术叹了口气,说:“这是真正的龙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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