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不及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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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一人走在空荡的街巷,疲惫的行人,孤独的旅客。我不过是大千世界的小人物,被现实夹着走,逼着走。

好几个人突然冲过来,将我撞到在地。

“宫文雪!宫文雪!我爱你!”

男粉丝、女粉丝一齐冲向我的前方,我冷静地拍了拍大衣上的尘土,朝前方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跑车上,驾驶座上坐着一位红棕色长卷发戴墨镜的女人,精致的妆容,雪白的皮肤,*的口红,她对着冲过来的粉丝,微微一笑,就得到了粉丝的欢呼。

像她这样完美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洛帆,才能在这苍茫的世界中得到无数人的关注。

她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的心忽然失去的跳动,静了一秒钟。我抬起头,望向天空,湛蓝色的天空中浮云在飘荡。

忽然,我感受到一缕目光朝我看过来,是宫文雪,她虽然戴着墨镜,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她朝我注视的目光。

我连忙将头埋在围巾里,转过身,往回走。

回到家里,我看到林谌在等我。

我走上前,紧紧抱住他。

……

我问:“你得的是什么病?”

“不治之症。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我现在,是靠药在维持表面的正常,我身体里的营养早就被掏空了。”

“怎么得的?”

“那几年的生活中,不知道怎么得的。”

我沉默,靠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是一想起眼前的人可能会在不久之后就消失在我面前,消失在我的后半生中,我就感到很难过。

“阿谌。你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

他将下巴抵在我的松软的发丝间,我感到他的泪水渐渐融入我的脑海。身子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阿谌,我们明天就一起去孤儿院吧,看看那些孩子,顺便,买下一所孤儿院,你看好不好。”

“好。”

林谌,我会陪你走到最后,一定会。我不会让你留下任何遗憾,我会让你永远开心快乐,永远离开这个肮脏的尘世。

几日后,我同他一起去了郊外的一家孤儿院。

车刚停入停车场,就有一群孩子好奇的围过来,我们牵着手下车,跟每个孩子热情地微笑打招呼。

远远的,我看到了稍显破旧的楼层,一个小窗户口,我看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似乎在注视着这里。阳光太烈,有些反光,我看不清男孩的面容。

“看什么呢,走吧。”林谌拉着我的手。我们和孩子们一起走入大厅。

院长是位发须已经偏白的中年男性,他带着一副眼镜,面容慈祥。可能是因为他已经上了点年纪,所以才会想卖掉这所孤儿院吧。

我们同他聊了很多,他一开始并没有松口要卖掉孤儿院,在询问我们许多细节问题后,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

“小科,去叫你倾哥哥下来。”院长摸了摸跟着我们进来的一个孩子的脑袋,叫做小科的孩子点点头,小步跑上楼梯。

不一会,黑色的皮靴,深蓝色牛仔裤,浅蓝色上衣,苍白的下巴,精美的五官,长相有点阴柔美,黑色碎发挑染了几缕蓝色的人从楼梯上慢悠悠地走下来。

他人如同蓝色一样,给人清清冷冷的感觉。

身形好眼熟,好像就是刚刚我看到的那个站在窗口的人。

“顾倾。”他看着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我看着他,脑海中瞬间一闪,然后脱口而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形容他也挺合适……

“河西。”林谌推了我一下。我尴尬地看向院长皱起来的眉头,和顾倾冰冷的眼神。

“我不同意。”说完,顾倾一回身,就准备离开。

院长有些尴尬地看向我们,等顾倾走回了楼梯,他才叹了口气,说:“顾倾和在这里的其他孤儿不同,他从襁褓中由我带大,我对他格外好……你也看到了他的长相,不少人想要收养他,他却没有答应过,说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其实现在,我也老了,孤儿院都是他在管事……对不起了两位,这所孤儿院,不能卖给你们。”

我有些不乐意地皱起眉头,凭什么我们谈了这么久的事情,被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孩给搞砸了。

林谌拉过我的手,让我平心,别太气。跟院长又聊了一会儿,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我心里的气还没有缓过来,那个小孩不会就因为我念了首诗就对我这个烂态度,还彻底否认我了吧,格老子的,看我不好好教育教育你。

“顾倾,顾倾你给我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顾倾?没人叫顾倾么?顾倾城?有人叫顾倾城么?”

林谌眼看拉不住我发火的气势,于是就干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茶。

果然,顾倾那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听到“顾倾城”,就忍不住从楼上下来了,看到我,眼神十分冰冷。

“你凭什么拒绝我们买下这所孤儿院。”

我吹了口气,挑衅地看着他。

“直觉。”他真是惜字如金,两个字似乎用尽他所有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我说:“只有女人的直觉才准,难不能,你是女人?”

他一下子跑到我面前,抬起手似乎就要打我,我抬了抬头,知道他肯定打不下去。他们这样人虽然死要面子,但是再怎么着都不打女人,因为打女人会让他们觉得更没有面子。

看着他别扭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碎发,温柔地说道:“放心吧,我会让这个地方永远充满欢声笑语,永远温暖平安。”

他愣住在原地,脸似乎有些红,他迅速转过身,背对着我,依旧是冰冷冷的语气,说:“听院长的。”然后就走到了楼梯边上。

林谌有些不乐意的走过来,楼过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我有些莫名地看着他,转过头,正巧看到顾倾转过去的头。我脸瞬间通红,刚刚林谌亲我被一个算是成年的小孩子看到了,有点害臊啊。

合同签好,我想着等林谌什么时候有空,再和他来看看这家我们的孤儿院。

刚刚在孤儿院讨论事情的时候,很快乐,很温馨,看着每个可爱的孩子纯真的眼睛看向我们的时候,我从心底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开心。

哪怕只有片刻,可以忘记林谌将要离开的这个事实,也是好的。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永远逃不开。

半个月后。

我坐在林谌的病床边,前几天他忽然昏厥,之后就住院了。

他的身子在这几天间瘦了好多,曾经那样一个温和如三月春风的人,就倒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瘦弱的脸颊稍微一开口就能看的皮肤下的骨头,他的手一摸起来只剩下骨头,可是他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他的生命将至。

这天清晨,阳光正暖,我去拉开窗帘,光束透过玻璃渗到房间里来,照在病床上,林谌半个人躺在了阳光中。

我低下头,轻轻吻上林谌的唇。

“阿谌,早安。”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像前几天一样,用虚弱的口吻,跟我说:“安。”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的问安,他没有一点声音,我看向旁边已经平成一条线的监护仪,失声大哭了起来。

林谌,你还没有跟我说再见。

就再也不见了。

我麻木地签着死亡证明书,按着流程安送林谌的遗体。

媒体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不肯放过我们,将林谌死亡的消息放了出来,不少记者堵着我的家门口,要询问我林谌生前最后的事情,遗嘱有什么,和准备怎么安置林谌的遗体。

“够了。”我打开门,冲着记者们高声吼道。

“你们还是不是人!”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看着堆在面前的话筒,看着闪烁的灯光,等待拍摄的相机,听到快门按下的声音,我彻底崩溃地蹲下,任这群人拍摄,询问,只是低声抽泣。

“滚。”一个冷冷字清晰地从记者们的身后传来。

一个白皙的手伸过来,一下子就将一个话筒摔在地上。

“滚。”

黑蓝相间的碎发,深蓝色的高领毛衣配着一个银色圆形项链,海蓝色的牛仔裤。竟然是顾倾。

“你好……请问你……啊!”

一个记者刚将话筒伸向顾倾,话筒就被顾倾一甩在地上。四周瞬间安静。

“要打架么?”

记者们都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于是都收拾了一下东西,走了。

我看着顾倾,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

“顾倾,谢谢你。”我依旧蹲在地上哭,心里感激顾倾能来,但是心里的苦还是不知道跟谁说。

顾倾走过来,扶起我,给我了一个拥抱。这个小孩,年纪不大,个子还挺高。我趴在顾倾的怀里,尽情的哭泣。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顾倾冷冷的说:“阿姨,你给我洗毛衣。”

我楞了一下,破涕而笑,说:“我给你洗,但是我不是你阿姨……”

“哟哟哟,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一个带着不屑的声音从顾倾身后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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