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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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秋是宋三夫人身边的大丫头, 自打宋老侯爷分府之后, 宋三夫人张氏是各种的气愤不服,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分府的事情已经无可更改, 且每每遇到宋四夫人这个弟妹,她也总是指桑骂槐, 阴阳怪气,说要不是因为宋z孝色胆包天, 不孝犯上, 依着宋老侯爷的脾气,哪能把两府嫡嫡亲的子侄扫地出门,只差没指着张氏的鼻子骂她教子不严, 牵连了四房。

张氏也不是吃素的, 反嘴相讥,说若不是宋四夫人心怀不轨, 关心到宋老侯爷房里, 弟媳妇给大伯子送女人,找来了那么个狐媚子,她家儿子说不定现在还在府上坐着金尊玉贵的侯府少爷,享着荣华富贵呢。

这样一来,两房人算是彻底的撕破脸皮了, 借着以往亲亲热热一起算计宋老夫人的情谊和合作,让两妯娌手里都有不少对方的黑料,所以这府里就有了两妯娌的各种话音儿时不时的冒出来, 宋老侯爷听到了些消息后,这才知道,当年,宋太夫人对着方氏这个儿媳妇到底做了些什么刁难刻薄之事,而看着知书达理,出身书香的弟媳妇们暗地里也会那么的不折手段,不贤不孝。

原先惜秋在分府后还能领到两房的供奉,虽说比以往少了许多,听闻是宋老夫人下的令,不过宋老侯爷于心不忍,想着已经把两个弟弟分出去了,现今在府上一天,自然是要好好优待一天,因此才从自己私库中掏出了银子来给两房用度。可即使那样,用度也比不上以前了,但在两府各种流言蜚语之后,宋老侯爷就不再自掏腰包,而是默认了宋老夫人的意思,断了两府的用度。

惜秋今日去大厨房要张氏点的雪燕,可惜厨房的人却道上头有了吩咐,以后两府自给自足,侯府不再供应吃喝,也就是要吃雪燕就拿银子来点。惜秋可是愁苦了脸,张氏最是小意,说是书香门第,可实际上也代表着清贫,当年嫁妆也就一般,虽在以前是侯府提供用度,宋老侯爷也补贴不少,可补贴的也在宋三老爷那,宋三老爷最是好沾花惹草,房里鲜嫩的通房小妾不知多少,有银钱早就给了那些狐狸精了,张氏哪能得多少,加上各自少爷小姐的婚嫁,张氏对银钱算是越发看重了,惜秋在张氏身边多年,除了底下孝敬的,张氏的赏银还真没得过几回。

要张氏自己拿银子吃雪燕,惜秋都能想得到张氏恼怒的神情了,恐怕连她都得吃挂落。可出乎预料,张氏听完惜秋的话后只是皱皱眉头,让惜秋拿了银子再去大厨房一趟。而不止惜秋这遭了刁难,四房那也是一样,而奇怪的是四房也一声不吭。

惜秋把事情告诉看张氏,张氏心里明白,四房这几日可是来来往往了好几个冰人官媒,怕是跟她打着一样的主意,尽快定下儿女的亲事。一想到自己嫂子传来的消息,张氏就恨恨的捏住了帕子。没想到宋老夫人如此可恶,把两府分府的消息早早的传了出去。搞得她原先想借着宋侯府的威势结门好亲的打算泡了汤。现如今能和她家结亲的都是以往她瞧不上眼的人家,可能怎么办,儿子孙子还好些,女儿可是耽误不得了。

她现在也就想着趁着还在侯府,赶紧跟女儿的未婚夫家商量,提早完了婚,也好多得一份宋老侯爷的嫁妆。方氏想把她们赶走,使出手段,她只有装傻充愣的忍着,谁叫形式比人强。

宋老夫人冷眼看着,打算再出手的时候,宋z洲受伤的消息,宋老侯爷这才明白为什么信到西北多日未收到宋z洲的消息了。好在消息称宋z洲虽受了伤可没生命危险,就是这样,也累的宋家老夫妇心急不已。

等宋z城出任西北督抚的圣旨下到宋府,宋老夫人都觉得天昏地暗了,自己最最心爱的小儿子竟然也要远赴西北,她身边可就空无嫡亲儿子在旁了。宋老夫人想着自己也已经有了年岁,也不知还有多少年岁可活,一个不好,就怕有生之年都不能再见一面亲儿子了,就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而听闻这个消息,端和先忍不住了,立马杀到了昭阳殿,找到皇帝要求给个说法,凭啥把自己的丈夫流放到西北去。在端和眼里,西北那地界如何能和京城比,她可不是一般女子,当年可是在先帝手心里长大的,虽说宋z城去西北看着是做了督抚,成了封疆大吏,可比起他现在已经未来宋z城可以预见的地位,实际上是明升暗降了。再说,宋z城是什么人,恨不得一心为公,死而后已,这么个对她弟弟忠心耿耿的能臣干隶,她弟弟是脑子糊涂了,才会把人给外放到西北去。

所以端和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进谗言了,端和可不能让宋z城受委屈。因此,对着皇帝冷眉一竖,很是抱怨的说道:“陛下,是哪个奸臣对你说了些什么,好好的你把你姐夫外派到西北去,这是什么意思。你姐夫对朝廷的衷心那是日月可鉴啊。”

皇帝看着端和,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皇姐,消消气,宋卿如何,朕是再知晓不过的。唉,朕也舍不得宋卿远赴西北,可宋卿自己上的折子,朕已经压了三次,可却压不下了。他和宋将军兄弟情深,如今宋将军身受重伤,西北世事艰难,以你对他的了解,在如此局面下,西北宋卿怕是必去不可。再说了,朕心里也有些私心,那毕竟是嫡亲的兄弟,若是朕硬拦着,倒是成了恶人了。“

端和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心惊的,她的气急败坏中还搀着些担心,西北的大将军都督是宋z洲,是军中的第一人,再把督抚这样的职位给宋z城,这要是宋家心中有那么点意思,可就把西北给握在手心里了。端和自然忧心不已,怕皇帝已经对宋家有了防备之心,这才出言,既是抱怨也是试探。

皇帝这样说,并没有打消端和的担心:“十弟,姐这也是明人不说暗话,你如此安排,西北就全在了宋家掌控之下,朝臣的折子怕是把你的案牍都堆的成山了吧。如此一来,你不是把你姐夫放在火上烤,再者,我也舍不得宋郎辛苦,西北苦寒之地,哪是宋郎这样的文弱书生待的地。”

“唉,皇姐,你说的朕能不明白,实际上朕也是逼不得已,你也知道,信国公的势力早年在西北大盛,现如今虽有宋将军领了都督一职,可各地官员还有一些是信国公的心腹门人,丁贵妃在后宫一直拥立三皇子,前朝后宫,朕也不能让其做大,也只有宋卿能让朕放心,去收了西北的政权,才能安朕的.”皇帝半真半假的哄着端和,看着合情合理,听着有理有据,也不知是在心里盘算了多久。

端和眼珠一转,为难道:“唉,那如此一来,我不是不能长伴母后左右了。”

皇帝一噎道:“宋卿也就去个一任,皇姐还是在京中多陪陪母后才是正理。”

一听皇帝这般说是不打算让自己跟去了,端和有些生气,后不知想到什么,却没说什么,复又去了太后宫中。

宋天周听到消息呆了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爹就要去西北了,那他是去呢,去呢,还是去呢。自从宋玲意去了西北之后,那可是如断了线的风筝,可自由了,听闻是不用在做她那深恶痛绝的女工,他大伯可是带着宋玲意在西北打猎跑马好不潇洒。

反正,宋玲意写给宋天周的信里,西北的天那是蓝的,西北的地那是美的,西北的风景那是妙的,西北的人是可爱的,真是从她的脚后跟到头发丝就没有不满意不开心的地。

如此一来,倒是惹的宋天周心痒痒的的,若不是西北太山高水远,宋天周早就去看一看,是不是真如宋玲意所说的那样了。

现在他舅舅既然把他爹派去了西北,那自然就有机会了,正好,宋天周也不想搀和进了立储的事情中去,到西北几年,避一避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宋天周开心了,宋z城这却要被宋老夫人水淹金山了,那是真伤心了,特别是知道去西北是宋z城强烈要求的,宋老夫人可是再也顾不得这是嫡亲嫡亲的儿子了,恨不得锤几下自己这个尽不省心的孽障了。

宋z城一脸愧对宋老夫人的面色,但观其神色,却是对西北之行势在必行。

等宋老夫人哭歇了,宋z城才开口道:“娘,我这次去西北是打算带您去的,您一辈子都在这方寸之地,西北虽是民风彪悍,对女子却少了不少束缚,娘已是半百年华,不如跟着儿子好好去看看西北的风光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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