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磨天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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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炉,万物为铜,阴阳为碳,造化为工,夫以龙蟠虎踞之势,沧桑祚祭于天,北高天堡茅,神州为载,炎黄为凭,十大神器俱在,则可翻覆乾坤,改不得改之命,还不得还之数。 纵天数盈虚,造物剩除,皆可逆也。

短短几句话,一张诡异的阵图,还有几件神器,因为这些……竟然要在整个南京城……举行血祭!

这就是国姓爷的目的,反清,复明。

为了将满洲鞑子赶出去,仅仅听见几句失落无考的的咒语,就可以为此屠城。

坐拥江山……原来,失却之阵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此……

怪不得人人趋之若鹜,若不是呆在神佛堂,有这个卷轴,只怕几条命都不够丢。

“死守南京城!”

梁化凤明白了青芜的意思,咬牙盯着那张卷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眼里已经隐隐出现了赤红色。

青芜满脑子纷乱如麻,就是想不起来,最后郑成功到底有没有攻下南京。

就算历史上没有,到如今,会不会改写?

怪不得张尚颜宁可不要命都要阻止……这场祸事因他而起,如果让郑成功攻下南京,那么……南京将成为第二个漳州……

……

五月初,郑成功率领兵马十余万分乘大小船舰三千余只从定海北上,分三路进发,由中提督甘辉统前军,郑成功亲率兵将居中,总兵陈文达殿后,浩浩荡荡起航向长江口进发。

六月初一日,郑军进至江阴,清朝文武官员凭城扼守。郑成功接受诸将建议,以县小不攻,率师西上。

同一天,梁化凤和青芜终于到了江苏大营,梁化凤刚带着青芜回营,神器和卷轴派重兵看守,还未来得及喘匀气,总督已经有军令下来,命他立刻提兵前往浙江宁波府支援。

听到这消息,梁化凤立马就傻了眼……

郑成功刻意制造进攻宁波府的假象,总督竟没有看穿?他明明就是指着南京城去的……现在他不能调兵去固守南京反而要去宁波……

梁化凤脸色苍白,总兵标军等着他说话,旁边坐着的一排守备和参将也是满脸的迷茫之色——总督下令去回援宁波便去宁波……为何总兵却迟迟不下令拔营。

殊不知梁化凤已经从张尚颜那里知道了郑成功的真实意图,现在去宁波,绝对只能扑一个空……然而他只是一个总兵,空有统兵之权,却无调兵之权,若是兵部下的令还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之说,然而这是出自江浙巡抚之手,又经由总督下令……军令如山!

梁化凤咬着牙,手指抠着座椅的把手,指头几乎都要陷进去……

“总督现在何处?”他抬头厉声问。

总兵标军忙回答道:“总督在总兵回来之前,已经带着三万人前去宁波。”

“现在营里还有多少人?”

“一万不到。”

梁化凤一拳锤在了桌子上,站起身来:“传令,拔营!”

……

青芜在营帐里换好梁化凤准备好的一身铁衣,正要往外走,梁化凤揭帘而入,已经换上了一身盔甲的,书生气立马一扫而空,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我寻思着此战必败……”梁化凤的语气气急败坏,一进来,便对青芜说:“你现在带上神器,我派人送你走,能走多远走多远,没有神器就算破了南京他也不会屠城……”说着大喝一声:“郭永进来。”

“末将在。”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将领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肃然一礼。

“我命令你带领一千精兵,将她送到西域,不得有误!”说完,冷冷自语道:“郑成功,你不是盘踞东海,水师纵横七海无人能敌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去大漠里找人。”

郭永正待答应,“且慢”,青芜出声打断了他。

梁化凤皱了眉,转过身去看着她。

“我……倒是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知道将军敢不敢用?”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梁化凤深吸一口气,问。

青芜斜眼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卷轴,轻声道:“我刚刚打磨了一下这些神器,流传的年代久远,里面的灵气已经不多,顶多只能再用一两次,而且必须要在帝王之居,接着龙脉之气才能施展开。”

这半年,她除了研究卷轴之外,也找了十大神器的资料来看,这些记载都十分生涩,加上从鬼帝那里学来的八卦阴阳之术,才能理解一二。

神器里隐藏着巨大的力量……但是灵气已经不多,怪不得失却之阵要选择在南京……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要说需至刚至强至纯之气,没有哪里比六朝古都金陵石头城更适合施展神器的威力了……

看着桌上镜面朝下的一面镜子,梁化凤微微蹙眉道:“莫不是……”

“神器里含着巨大的力量。”青芜道:“只是流传到如今,已经不能直接发生作用,只能借助阵法了,除了失却之阵之外,我还知道几个阵法,虽然威力不大,也可以借助它们的力量,固守南京城。”

梁化凤微微一怔。

只听青芜又道:“若是不能敌,也可耗尽神器里的灵气,灵气一旦耗尽……神器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当初读这段资料的时候,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想方设法地要毁灭这些神器。

听过她的一劳永逸之法,梁化凤沉吟不语。

“只是……有的神器被人施法缩小了……仔细打磨擦拭可以变为原样……”青芜看着小小的包裹,心下叹服……法术这东西自己以前一直不是很相信,就连学了占星术,见识到占星术强大的力量之后也不是很敬畏,但是此刻看到有东西在面前忽然变大,心里惊讶到了极点:“我只打磨了昆仑镜……若是以往,只要利用昆仑镜,你的大军立刻就能到达南京……但是现在的昆仑镜灵气已经快要散尽……别的几样太大了,带到南京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但是如此……是不是太冒险?”梁化凤道:“要是郑成功攻下了南京城,刚好十大神器又在城里……城里的人,岂不是要遭殃?”

“所以才说是险招……”青芜神色微微黯然:“要用尽神器内的灵气……只能去南京。”

梁化凤揉着额头,忽地开口:“郭永听命。”

“末将在。”郭永一口一个字地回答。

“带……三千精兵,护送青芜姑娘和神器去南京,不得有误,若是出事,提头来见!”

“末将得令!”郭永神色坚毅,重重抱手行礼。

……

六月十六日,郑成功进攻瓜州,阵斩清游击左云龙,破敌满汉兵马数千,截断清廷用铁链、船只连结而成的锁江防线“滚江龙”,焚毁清军江上浮营三座,夺得谭家洲大炮数十门,使清廷苦心经营的江防工事全部瓦解。同一天,郑军攻克瓜州,清操江巡抚朱衣助投降,郑成功命援剿后镇刘猷镇守瓜州。

一切都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展着,郑成功大军的速度之快,反应之灵敏,机动力之强,叫人目瞪口呆。

这里已经成为郑成功的地方,郭永只得带着青芜远远绕行,现在,因为朝廷判断失误而误进军到宁波的大军匆忙回防……只是已经晚了,照这个样子,郑成功的计划是打闪电战,如果他接着集中力量,从陆路加快速度进军的话,不到一月,南京必破!

郑军一路势如破竹,凭着擅长打水战的勇猛水师,所到之处,郡县竟纷纷投靠,已有满占整个长江口之势力。

以现在南京的兵力,根本就不堪一击。

好巧不巧,后面接应的大军没到,但是郭永这一支轻骑兵,却经过大规模的回绕,赶在而是二十二日之前,到达了镇江!

镇江守将郭谦以为是大军来援,欢天喜地地开了城门,看到来的人数,便是一怔。

“末将参见郭将军。”郭永亮出令牌,给郭谦看了一看,道:“我等是苏州总兵梁化凤的标军轻骑,特护送重宝去南京城。”

青芜手持着马缰,脸深深垂着,低在帽下,隐藏在骑兵中间,这样不露痕迹,也可保安全,而且带着女子上路,也怕军心不稳。

郭谦一听,立马就懵了,忙道:“朝廷没有派别的援军么??瓜州已经破了,下一个就是镇江……这……”

郭永面有难色,迟疑道:“朝廷大军在后,不日便到,还请郭将军固守城门……有劳了。”说着,领兵要走,郭谦乱了手脚,从城门台上冲下来:“莫要走,重宝派几个人去就妥当,现在在镇江,多三千轻骑也是好的。”

看到这些守城的人士气低下,都是一副被打焉了吓坏了的模样,而郭谦堂堂总兵,更是一点能守住的自信都无,根本就担不住事,青芜眉头微微蹙起。

郭永也是无奈,面有难色道:“将军请恕罪……属下实在是有军令在身……”

话没说完,只听后面一声撕心裂肺的:“海寇打来了!!”镇江城的收兵,立刻乱做了一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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