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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这是目前约书亚脑海中唯一的一个想法。但即便他清楚这里是梦境,但那一切的黑暗仿佛都在不断的延伸一般,看不到头。不管他往什么方向逃离,都是如此。

随后他察觉到那一阵异样,那令人极其不安的厄运般的存在正紧随其后。只是稍微分出一些注意力,便可以听到那从背后传来的可以让人从直肠到胃部再贯穿咽喉,都让其翻腾的十分作呕的爬动声。更为恐惧的是,那声音的频率不止一个,是许多个此起彼伏般的存在。

他不明白在这个空间里,那像是一脚踩空,坠入深渊般的是突发状况是为何,不过其实在人的常识里梦本就是不可理喻的。

那几乎把约书亚的心脏撕裂然后再抛出的极度的离心感,让他的视线只能死死集中在远处的一点上。那一点是一个小小的光点,在这无边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显眼。几十秒,或者是几十分钟抑或是更久,他只能意识到那个光源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等约书亚完全落到了那上面之后,他陷入了彻底的绝望。那并不是什么脱离这里的出口,他感受到的是一种绝对不可能让人感到舒适的湿滑,粘稠的感觉。

这里完全的阴冷,让约书亚的反应变得异常迟钝。他慢慢意识到这只是这片黑暗空间里的一块发光地,那大小在他的理解里,是一片超过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区域。已经近乎干裂的脸庞紧紧贴在上面,约书亚审视着这异样的淡黄色光芒。那柔软的质地,像是包裹着什么发光质的泡状物。但等到他注意到中心区域的那一块黑色物质,以及感受到那巨幅的位移,他才在这打破人尝试的存在中发出来第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惊叫声。并且,他的大脑也已经停止了任何的毫无意义的思维运作。

即便约书亚最终从那里脱离,醒了过来,他也再无丝毫的感激之心。睁开几乎难以撑起的眼皮,他眼前面对的依旧是那不变的白色。他已经不明白这种颜色已经在他的大脑中充斥了多少了,他只知道,这些没有尽头,让他以及队员们变得盲目,呆滞,以及渐渐没了生气。

此刻的他们并不是自由的,在吸入了几乎能撕开呼吸道的寒风后,约书亚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后,比寒冷更晚传达而来的,是疼痛。他发现他和旁边几个人都被死死钉在了一根根石柱上。那些石柱上有着诡异的纹路和符号,完全不像是已知的那些拙劣的切割技术的产物,更像是被某种灼烧而出的痕迹。但在这种条件下能有将石头变形的温度,几乎是不可能的。

再回到更让人不安的方面,约书亚发现自己,以及其他的人都被刺穿了手或者大腿,完全不可能靠自己脱离。血液在他们每个人的伤口处,凝结了一层暗红色的固体物质。其中一根柱子上甚至是空缺的,但那上面却沾染着大量的血渍和衣服的碎片。潘德顿,施佛德,其他剩下的人看上去也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只有胸口的轻微起伏才能看出他们还在苟延残喘。

他们正在一面高耸悬崖的一块往外凸起的平台上,背后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洞窟。剩下的人都直面着刺骨的严寒和背后无法直视的幽深。

也许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日出,约书亚正看着远处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对面遥远的山头上。但他们所在的地方,云层的厚度阻隔了那份温暖,覆盖他们的只有阴影。

约书亚并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努力去连接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但是始终想起的也只有记忆中的一些碎片。他只记得那一晚施佛德和潘德顿的激烈冲突;那一声枪响和被鲜血溅染的帐篷;那一个透过火光而显现出的怪异扭曲的身影以及他用匕首刺穿了它的身体,和它扭打着失足跌下了悬崖。他相信,除了现在记忆中的那些,其他剩下的都已经在这片冻土中消逝。

那一熟悉的嘶吼声再一次响起,用最不可被接受的方式蹂躏着约书亚残缺不全的意识。没有任何生物的吼叫方式能与这个声音所吻合,人那脆弱的听觉只能在一瞬间捕捉到那能撕裂大地的愤恨感,之后便会因为无法接受的分贝而变为彻底的耳鸣。

那一晚的幻觉终究不是幻觉,约书亚一直坚信他是没错的,就像那可憎的存在正从洞窟中显露它极端的身形。那如同腕足一样的东西,透露着让人绝不想看第二眼的暗紫色,甚至这完全能让人在大脑中补充出那夹带的腐臭味。那上面覆盖着某种液体,将那肉体包裹着,但这根本就是打破常规法则的。

最开始是一条,然后,两条,三条,到后面如同杂草和或者说海葵一般,那些腕足将洞口塞满,胡乱地挥舞着。有一条慢慢靠近了约书亚,用那超过三米的直径的存在审视着他。仅仅是因为他的呼吸重了一些,那一条腕足便汹涌地打开了头部,露出了其中更多稍微小一些的腕足和类似捕蝇草的部分。

它粗暴地裹住了约书亚,甚至扯断了那一根石柱,将他往洞窟中拖拽。一瞬间,外面的光亮便消失了,只有洞窟中无边的黑暗,那显得其实并不陌生。

被勒断了肋骨,被拖拽在石头上刮擦而出的伤痕,已经完全打乱了约书亚的思维,他已经发不出一声喊叫。在他所剩意识的最后一点部分,他来到了那个如同一个诡异地下世界大小般的洞底。那狂乱的存在就盘踞在这里,约书亚能感受到它在黑暗中的气息。他见到了也许是他们一直追寻却又本是错误的东西,那些腕足的终点处,是一面从洞底到上方崖壁,超过百米般的血肉之壁。那被支撑而起的暗紫色构成足以让任何人感受到那一股失序的腐化,就如同那正中间一开一合的像是嘴的洞一样。

并不是约书亚想要见到这副景象,也不是他适应了这里的窒息。而是在那蠕动扭曲的洞口中,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广袤黑暗,以及那一束最终让他发狂的淡黄色光芒。

是的,我在房间里最终去翻阅了那剩下的部分。就像我说的,我接手过“Z计划”的档案,那些东西我本以为已经足够疯狂。但是我大脑现在却完全无法去接受这一份存在。这是我读到的约书亚的记录本中最后的内容,其他成员的记录是大量缺失的,甚至是有被撕扯的痕迹。但那些洞口,人身上的腕足,令人作呕的东西的照片,是如何被保存下来的?在我比对了照片中的那些东西,指示物以及队伍的路线图后,我发现很早的时候,队伍就已经偏离了方向,但在有指南针的情况下,为何会这样?

这一切的一切本身就是冲突的,我根本无法理解这些内容为何会矛盾,但却又诡异地对应。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是根本不会有这种程度的作假技术。

潘德顿博士的记录本,是整个记录的结尾。在缺失那么多内容后,在最后一页只有淡淡的一句话:我见到了,那已堕落的神。但我明白,那笔迹和潘德顿博士并不相同,而且字迹能明显区别出书写的时间点是不一样的。

那遥远的恐惧此刻仿佛就在我身边,从那么多年前就开始慢慢纠缠我。但是我甚至完全没有见过它,也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等到我熬到早上有第一个人来到这里,打开大门的时候,我像是疯子一般的冲了出去。我衣冠不整,头发上全是汗水,即便警卫对我呵斥警告,我也毫不在意。我就这样一路狂奔着,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相信,其他的人最终只会在我的办公室里,找到一堆被烧毁的残渣。我什么也不会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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