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接种模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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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缪手上那乱成一团的线,缘有点慌,她看到了自己不断认输的未来,这东西她解不开!

“等会,我认输,但我有条件,必须从头开始。”

听缘要投降,缪笑了笑,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早叫你别耍赖,你非不听,这下子发现自己赢不了就想从头开始?

我告诉你,没门,窗户给封上,门缝都给你堵上!

缘眼角一抽,自己埋下的祸根还得自己解决,希指的就是这个么?还真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哈?

“你确定要继续下去?继续下去,你自己也解不了吧?我劝你见好就收,从头来过会比较好哦?”

缘恫疑虚喝地吓唬缪,可缪完全无视了缘的威胁,反而坚定了自己内心的判断,缘这家伙就是故作姿态装样子,她绝对是看到了自己不断投降的画面才出言劝自己放弃。

“你!好吧好吧,我认输,我认输,这行了吧?”

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真是服了,以前挺好骗的,怎么现在变精明了?难道是因为上当次数多了,学聪明了?

“嗯哼,叫你刚才不从头开始,这回知道错了吧?”缪散开手上的花绳,然后开始编制起始式,“只要避开接触就能缠绕更多,编制出更复杂的序列,这个在我的本源里可是常识,当然,这是解除本源的常识,想使用本源就必须让它们混乱来着……”

“跟缪玩翻花绳,你这是自找麻烦,没有之一,”沙耶突然开个涟漪冒了出来,涟漪的另一侧隐约可见是位于某个巨树的树根部位,“我们有几个暗规:第一,没有必要,不跟殆较量,任何方式任何意义上的较量;第二,没有必要,不跟希玩捉迷藏;第三,没有必要,不跟暗比玩偶编制;第四,没有必要,不跟牧比指令准确度;第五,没有必要,不跟渊比玩具制作;第六,没有必要,不跟缪玩翻花绳;第七,没有必要,不跟铭玩记忆游戏;第八……以上。”

随着沙耶的‘没必要尽量避免’事项越说越多,缘眼角的抽搐也越发明显。当沙耶说完冗长一大串并作出简短总结后,缘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说起来很巧,也很不幸,沙耶所说的每一项‘没必要尽量避免’事项,她全部做了个遍,而且还是接二连三地重复往死里作死,就差没整个坟头蹦迪了。

“啊,对了,那些事项其实是在你对她们一一挑战之后,我们才从希口中得知的,”沙耶仿若天然地往缘心里扎刀子,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然后画了个圈,“我们一直都挺感谢你替我们踩雷的来着,我似乎该对你说一声迟来的谢谢?不过希跟我们说‘不用太在意,缘这家伙就喜欢作死踩雷,即便告诉她,她依旧会锲而不舍地往雷区踩’,所以我对你是如何精准地往雷上踩,这件事比较好奇,能说一下你的心得吗?”

“呵——,呼——,”缘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冷却,她可不想被希抓把柄,这时候的希跟殆完全一个样,稍微有点火星就能点炸,“没有任何心得,我也没有任何体会,唯一能确认到的事实就是,我这次肯定也踩到雷了。给我个安静的空间,我需要思考一下究竟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

“哦嚯,请便。”

缪很随意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躺在半空跟在水里飘着一样晃荡脚丫游到边上晃荡,她没什么好做的。

礼物准备好了,舞台不是自己负责准备,世界收尾工作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等待游戏结束,然后跟至高伟大的祂一同回家。

“缪,我记得,你似乎还无法通过第五个考核吧?要特训吗?我可以给你做辅导,”同样闲下来的沙耶坐在藤蔓椅上品茶,随口给缪提了个打发时间的建议,“反正我们不在乎时间,想做什么都无所谓,而且该做的都做了,不是么?”

唔,这个倒是,但这个时候提出帮我度过第五考核,这个……能信得过嘛?怎么感觉怪怪的?就像是埋伏了什么在前路一样,要不,信一次试试?反正也没啥好损失的,虽然不赚,但也不亏不是。

踌躇片刻,缪还是点头同意了沙耶的建议,反正自己回去之后就得待在房间里直到记住那些规则才能出来,就算想找自己算账,那也得先问过看管自己的渊同不同意。

“来吧,反正闲得无聊,”缪张开双臂任由沙耶拿由本源铸造的藤条在自己身上勾勒无法言喻的符号、图案,“不过先说好,别给我一下子开最大难度,我现在可扛不住最后难度的第五考核……”

沙耶正在勾勒符号的手顿了顿,然后撤回上几个符号的位置涂改,缪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家伙果然打算准备给自己从最高难度的考核开始往回退!有这么玩的吗?!谁的考核难度不是从易到难啊!怎么一到你这就颠倒过来,变成从难倒易了?玩我呢,你这是!

作为直接通关九层考核的大佬级待考生的沙耶没吭声,她直接过关第九层考核,感觉没什么难度,兴许是自己跟起源的相配性很好,她们的考核为什么会卡住,这个她弄不懂。

因为她一直照顾的小笨鸟是直接通关的,引导她通过考核的是殆,而且殆还说‘这笨鸟是适应体,即便归源也没什么问题,照看的时候留意颂,被她逮住你这小笨鸟,那她可就得重生一次了’,这让她对颂异常警惕,生怕颂趁自己不注意就把鸟拐走架火堆上以取暖的借口给变成烧烤 。

“沙耶,你最好给她修改部分规则,缪对起源的适应只能主动接受相同的部分以及被动接受部分逆转,”缘打了个哈欠,将塑像用缘线编织成图纸递给沙耶,“这是根据缪的情况特别修改的考核内容,看着修一下内容。大爱无疆,有教无类,总之差不多就这意思吧。挚爱可不会用同一个方式考核我们全员……”

沙耶打开图纸看了眼,然后贴在藤蔓上附魔,所谓的考核不过是持续的模因接种的过程。考核的多重性也不过是由于她们的接受能力太弱,必须分批次接种模因,如耐受性过低,那就必须远离祂,否则会被同化。

铭那个就做得有点过激,绯接种与自己耐受性不符的模因后变成了狂信徒,而这还是最幸运的情况,运气差点的直接崩溃,需要不断重生来消除模因接种的副作用。单就沙耶知道的失败案例就不下十余宗,而且就算通过前几层模因接种,后四层也没想象中那么简单,模因接种可不是想想就能完成的,尤其是接种祂的模因。

缪盯着浮现黑纹的藤蔓往后退了一步,这看上去就很不妙的附魔是什么鬼,缘这真的不是打算报复自己在翻花绳上压制她?

“别乱动,会画歪的。”

沙耶操纵藤蔓将缪的双腿缠住,把她固定在原地。

想跑?你想多了,你这是自愿承受考核辅助,至于如何辅助,这就是我的事,我可不管你打算主动还是被动接受我的辅助。

“对对,别乱动,要是沙耶画歪了,倒霉的可就是你自己哟~(^o^)ノ”

缘趴在空中晃着小脚丫,毫不留情地对缪嬉笑,卷在身上的尾巴跟棉袄一样,毛绒绒的尾巴缠在腰上看着就像伸手摸一下。

“你果然是故意的,不过无所谓,”沙耶回头看了缘一眼,就知道缘会伺机报复,没想到她会在接种模因上进行报复,“缪,准备一下,最后一笔要画上去了……模因接种,开始。”

“唔呜!”

当沙耶收回藤蔓退后时,缪突然一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失力跪下,一手凝聚本源短刀就要往腹部刺去,但被沙耶用本源凝聚的藤蔓给束缚住四肢,以防她自残伤到自己。而这也就是引导者的主要作用——防止受考核者自残献祭自己。

直视起源会导致从起源诞生的本源们产生各种献祭想法,如果周围没有更高位的本源约束她们的行动,那她们就会献祭自己,将自己回祭给本源,这也就是接种失败者会不断重生的主要原因。

只要接触过这份温暖,那本源、规则化身们就会牢牢记住这份温暖,把这种感觉烙印自己的根源,回到温暖的怀抱,这是她们的目的,除非能再次接触到起源,否则这份寻求的冲动就不会停息(不是上瘾,而是渴望,足以吞没理智的无限渴望)。

“呃啊——”

缪的意识彻底沦陷,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声,她在反溯本源,为了抵抗对回祭起源的渴求,她只能提升自己的本源特性,但这是不被允许的取巧作弊。

【果然还是太困难了么?沙耶,见写入的模因抽出来,】看着背上不断突刺枝节状黑色枯翼的缪,缘叹了口气,摇摇头,朝旁边看守的沙耶努努嘴,【受性过低,只能试试那个了……帮她冷静,一会我给你模因概念。】

“哒。”

沙耶打了个响指,由生长本源凝聚的藤蔓瞬间将缪缠成粽子,翠绿的藤蔓片刻后被游走的漆黑符文侵占成墨色,直到整个藤蔓茧都变成透亮的墨黑色,沙耶这才撤掉本源,露出神志恢复的缪,但她背后多出的黑枝翼却依旧残留背后。

“冷静了?”

“还差……点,等等!别过来!我自己能稳定!”

缪身后的枝翼扇动,突兀席卷的飓风在缪和沙耶之间出现,盘蜷的藤蔓形突破地表,将飓风分成两半,声势浩大的飓风直接被掀散。

藤蔓墙左右分开,将直达通道让出,沙耶不慌不忙地朝跪俯在地上颤抖的缪走去,她根本就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还在理智沦陷的边缘挣扎。

“哒。”

沙耶打出第二个响指,通道两侧的藤蔓化作长矛对准缪,在沙耶前点的手势下刺入缪的身体,源源不断的生长本源以注射的方式灌入缪的躯体。

“呜呃——,沙,耶!”

浑身都被刺穿的缪发出怒吼,黑雪地上的扭曲碎屑随着缪掀起的气浪凝实,才刚凝实的黑晶地面涌出无数狰狞突刺朝沙耶袭去,不等沙耶出手,她两侧的藤蔓自动倒俯,将嶙峋的尖刺挡下。

“看样子副作用比想象中要强那么一点,缘,你加料了?”

望着不断鼓起、平息的藤蔓墙,沙耶语气平静地睨向缘,如果说没额外添设刺激在刚才的图纸上,她绝不信。

“一点点,很显然这出了点问题。”

缘耸耸肩,根据模具制作的特殊适应模因,这都能出问题,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呗,还能咋办。

“嗯哼,缪在这被强化了,祂使用的不是幻的能力,而是缪的能力,我们都猜错了!”

沙耶拽着缘的后衣领,踩着藤蔓后撤,在这富含祂的气息的黑雪地,缪的本源被强化三成,现在的她还打不过缪,需要破开躯壳才能压制缪。

“啊喔,我也没法限制她,这下完了,叫殆帮忙?”

缘紧跟沙耶身后穿梭,她们被缪锚定了,在解决她或是她们被解决之前都没法离开她的视线极限距离。

“希还在呢,你确定?”沙耶陡然停下,顺便拉出即将前冲的缘,随后一拳挥出,面前涟漪震碎,透明的晶体碎片散落,这是缪的镜像,闯进去就会被拉入谬论裁定所,“好吧,我同意,缪开了七千多的裁定所入口,被追上就肯定得错过舞会和献礼环节,最好找外援帮忙。”

缘挑挑眉,既然沙耶同意找外援,那就不用担心将殆照过来之后还会刺激到希了,自己还真是聪明。

嘛,殆愿不愿意过来帮忙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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