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史上最大的阴谋和骗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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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萨布克是个小心谨慎而又聪明的人,最关键的是他懂得节制。是的,节制,他能够将贪欲深深地锁在心底并且控制住它。自从默萨布克看着他的魔法老师在恶魔手中经受折磨,最后连灵魂也成为恶魔的玩物之后,他就彻底将贪欲埋葬在了心底。

慢慢地,默萨布克发现只要向恶魔借助或是交换一小部分力量,他是完全可以满足恶魔契约的,甚至他可以向多个恶魔分别借取或交换一小部分力量,再将这些力量消化、整合、积累在一起,从而获得令人侧目的实力。虽然,这个消化、整合、积累力量的过程有些漫长,不过这样的力量在人类强者中却是能够排得上号的。在坦绯斯大陆上记载的人类强者封印、猎杀恶魔的英雄事迹,大多都是低等的小恶魔。事实上,就算是实力最差的低等小恶魔,都比普通的智慧生物要强上很多,寿命更是人类的几倍。默萨布克就从好几个小恶魔那里换取了操控各类魔法元素的力量和变身的能力。

现在,被关押在牢房中的默萨布克感觉到反五芒星阵中的魔力开始沸腾,这是有恶魔回**唤的表现。默萨布克从怀中掏出牛、羊以及其它动物的一些内脏扔进反五芒星阵中,片刻之后这些内脏慢慢地从魔法阵中消失了,这表示回**唤的恶魔愿意来到这个位面。利努比祖躲在背光的昏暗角落里,眯着眼睛看着吟游诗人默萨布克的动作,摸着下巴嘀咕着:“没想到这诗人还有空间袋这样的好东西,哼哼哼嘿嘿嘿。”

默萨布克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银质的小匕首,稍微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用银质的小匕首在手指上划拉出一道口子,将涌出的血液滴落在反五芒星魔法阵中。用召唤者自身的血液来给恶魔定位坐标是非常危险的,当恶魔穿越空间位面时,尤其是力量强大的恶魔穿越空间位面时,需要打破空间位面规则的约束,而这两股力量碰撞所产生的能量激荡会撕碎坐标担当者的灵魂,严重些的时候甚至肉体都会虚化为漫天的粉雾,所以,通常召唤恶魔仪式上都会有“祭品”,这祭品的作用就是给恶魔提供穿越空间位面时所需的坐标。至于众多召唤恶魔者为什么一定要使用纯洁的处女作为祭品,这纯粹是他们想当然的邪恶心理在作祟,是一种对恶魔来说相当美丽的误会。当然,也不能排除某些恶魔有这方面的偏好,更是充分体现了神圣教廷的扭曲事实真相的宣传。实际上,诸神穿越空间位面的降临,也不比恶魔好到那去,甚至还要更胜一筹,只是神圣教廷掩饰得非常好,非常到位而已。想到这里,利努比祖不由得羡慕诸神的形象包装和公关做得巧妙,做得好。“形象包装?公关?”利努比祖扣了扣自己光滑的头皮,将这两个从脑海中冒出来的,又不知其意的新鲜词语埋到记忆深处。

看着反五芒星魔法阵变得扭曲模糊时,默萨布克笑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苍白的脸色和亡灵有的一拼。刚才回**唤的恶魔在穿越空间位面时,所引发的能量激荡让他亲身体会到撕裂灵魂的疼痛,这是一种几乎无法用任何语言文字所能描述的疼痛,在那一瞬间默萨布克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他感到他的灵魂似乎被生生地撕成一条条不规则的形状,与臭水沟中破布条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显然,这次默萨布克的运气不错,但也说明了他这次所召唤的并不是太过强大的恶魔。

事实上,默萨布克召唤的就是实力相对偏弱的小影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小影魔的是还未成年的恶魔,力量要比一般的小恶魔强大得多,天生就具有在昏暗的环境里和阴影中隐藏身形的能力,而且非常善于使用毒药。当小影魔成年之后就成为能隐藏在包括诸神身的影子在内的任何阴影里的刺客——影魔,若是能非常幸运地进阶,那这些实力相对偏弱的小影魔就会成长能操控任何阴影的高等恶魔——影魔神。在曾经的几次神魔大战中,就有不少高等神明陨落在影魔神的暗杀中,甚至连神格都没来得及逃脱就被彻底抹杀了。在人类的英雄神话史诗《诸神的黄昏》中就完整地记载了影魔神这类的高等恶魔对几个主神的刺杀。

在大多数的空间位面世界中,大多数召唤恶魔的反五芒星魔法阵都只是以将魔力放大扩散的方式来呼唤恶魔,而回**唤的恶魔则是根据自己心情和先期祭品的珍贵程度来决定自己是否穿越空间位面,以降临恶魔召唤者所在的位面世界,所以,恶魔们留给那些召唤者的印象就是祭品越好,降临的恶魔实力也就越强大。

不过,默萨布克,这个坚称自己是吟游诗人的恶魔召唤者,却对这种近乎粗放式的召唤方式做出了伟大的变革。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和对反五芒星魔法阵的改进,默萨布克发现在反五芒星的五个角内分别填入想要召唤的恶魔的族类,再奉上些的祭品,就可以将这类恶魔召唤降临到这个位面世界中。当然,召唤力量越强大的恶魔,奉上的祭品就越珍贵。

利努比祖悄悄地挪动了一下自己躲藏的位置,再仔细地大量了一番默萨布克所画的反五芒星魔法阵后,利努比祖笑了。不可否认,人类确实是最善于创造的种族。这个吟游诗人默萨布克将以前随机性的恶魔召唤魔法阵,改进为指定性的恶魔召唤魔法阵,这绝对能够称得上是创造性的改进,不,应该是“革命”才是正确的说法。当然,这对于力量强大的高等恶魔而言仍然可以凭借自身强横的实力使被召唤的恶魔屈服,从而强行利用这个指定性的恶魔召唤魔法阵降临到召唤者的位面世界中。不过,几乎可以断定实力强横的高等恶魔都不会看上默萨布克扔到魔法阵中的动物内脏,若是有高等恶魔心情好接纳了那些内脏,从而愿意降临到这个位面,那这头高等恶魔肯定是带着某些目的而降临的。比如,尊贵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现在就怀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他打算接受默萨布克的召唤,呃,是邀请。

默萨布克看着眼前的反五芒星魔法阵开始从扭曲变得平静,再从平静变得模糊,陡然间,一道隐晦的恶魔气息从模糊之中刺了出来,旋即,反五芒星魔法阵开始颤动起来。抖动的沙粒开始慢慢地将默萨布克画出的魔法阵掩盖起来,召唤恶魔的魔法阵开始消失了,而吟游诗人默萨布克的脸也变得更加苍白了,眼神中慌乱体现了他内心的恐惧,死亡的恐惧。因为,魔法阵的消失意味着有一头实力强大的恶魔正在穿越空间位面即将来到这个世界。其实,这是利努比祖释放出自己的恶魔气息,使得默萨布克所召唤的小影魔不得不臣服的结果。

“哦噢,还真是个糟糕的地方。好吧,今天利努比祖阁下的心情还算不错,就不计较这个小小的不敬了,哼哼哼嘿嘿嘿。你,契约者,想签立什么契约?” 一道防窥探、防窃听、防袭击的三防魔法结界伴随着利努比祖的出现而将关押默萨布克的牢房包裹住。每一头恶魔降临到召唤者的世界后都会用魔法结界将自己和召唤者包裹住,每一头恶魔都不愿意在交易的时候,尤其是灵魂交易的时候被打扰,而且似乎每一头恶魔都是店大欺客的主,不过,似乎每一个恶魔召唤者都是有求于恶魔的弱势乞求者。

利努比祖的声音,让处于死亡恐惧中的吟游诗人默萨布克稍微的镇静了一些。其实,还多亏利努比祖就在坦绯斯大陆这个位面世界中,若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是破开位面空间而降临的话,那么用自身血液作为坐标的默萨布克早就回归死神的怀抱了,而且他的灵魂以碎片粉末的形态消散在这个世界上。事实上,脑袋里一直回旋着死亡字眼的吟游诗人默萨布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发现因自己召唤而来的高等恶魔并没有发怒的迹象,而慢慢平息内心的激荡,并稳住了不停颤抖着的双腿。长期从事灵魂交易的利努比祖非常理解地给了默萨布克调整心态的时间,他知道任何智慧生物面对“惊喜”时,都需要一段来调整自己的情绪。

“哼哼哼嘿嘿嘿。”类人形光头恶魔自认为良好、优雅的笑声,在吟游诗人耳里却犹如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枯骨上来回割刮一般毛骨悚然。当然,这有很大一部分是人类心理作用的原因。“你,契约者!我,伟大而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听见了你对契约之主的祈求!”顿了顿,利努比祖继续抑扬顿挫地用重低音说道:“现在,你,契约者,说出你的契约!”

“赞美无所不能的契约之主!伟大而又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至诚的契约者默萨布克向您致敬。”好半天才回过劲来并稳住心神的吟游诗人终于能够流畅地说话了。“我想获得在阴影之中隐藏身形的能力。”默萨布克原本只是想召唤出小影魔,并借取在阴影中隐藏身形的能力,但出现在眼前却是一头高等恶魔。如果只是提出先前的打算,恐怕会被恶魔认为是戏弄他,所以,吟游诗人默萨布克不得已,只好将借取改为获得。毕竟,恶魔对人类而言实在是太过喜怒无常。按照另一个宇宙位面比较流行的说法,默萨布克这次召唤恶魔的行为绝对是摸鱼摸到大白鲨的真实写照。

“只想要在阴影中隐藏身形的能力?”利努比祖的语气充满了怀疑的成分,详细了解了雷克多萨城生死角斗规则的光头恶魔,本以为默萨布克会提出获得强大力量或是离开这里回到地面的愿望,却没想到吟游诗人只想要个稍显鸡肋的能力。在阴影中隐藏身形并不意味着能够将气息完全地隐去,对大多数强者而言都能够轻易地发现这些未被隐去的气息。“你被关押在这样的地方,就没有更好一点的愿望?”利努比祖撇撇嘴,再次问道:“那你说说,你怎么会被关押在这里的?”其实,这一句才是光头恶魔的真正想要的,达成他“知己知彼”中的“知彼”。

“呃,这个,呃,伟大而又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我这其实是受了无妄之灾啊。”面对恶魔对事实的追究探寻,任何智慧生物都会选择说出事实真相。面对神明时或许还有欺骗隐瞒的机会,但如果恶魔察觉了一丝与事实不符的苗头,那么述说者的灵魂就会被恶魔直接从身体抽取出来,以验证述说者是否有所隐瞒欺骗。

默萨布克确实是吟游诗人,但也会一些盗贼的手段,常年混迹于佣兵之中,甚至出过两本还算有些名气英雄冒险传记。近一段时间,默萨布克凭借自身还算英俊的外貌与越来越出色的口才,开始频频地与贵族们接触,尤其是向往冒险的年轻贵族更是这个会盗贼手段的吟游诗人默萨布克频繁接触的目标。

这一次就是默萨布克听说有几个年轻贵族要去冒险,结果颠颠地跑去,凭着死缠烂打和卓越的口才,外加小有名气的英雄冒险传记作者和吟游诗人的头衔,终于混进了这只年轻贵族的冒险队伍之中。在经历有一些有惊无险的旅程之后,他们得知了雷克多萨地下城的存在,于是,这几位深受骑士小说和英雄冒险传记毒害的贵族愣头青与狂热的牧师少女,根本无视经验丰富的吟游诗人默萨布克的警告劝解,头脑发热地“裹挟”着默萨布克冲入了地底世界。最后,结果,自然就是这样凄凄惨惨地被关押在牢房里,还要接受一次“极为不人道,丝毫不顾及当事人人权”的生死角斗。

“噢哦,向往冒险的年轻贵族……”听完默萨布克凄凄惨惨戚戚的述说,利努比祖摸着下巴抓住了刚才冒出头的灵感。“嗯……贵族……冒险……旅程……宿营……补给……金币……金币,金币?金币!哼哼哼嘿嘿嘿,教廷……教廷……天使……神明……妈……嗯,哼哼哼嘿嘿嘿,默萨布克……”利努比祖模糊不清地嘀咕着,让候在一旁的吟游诗人默萨布克忐忑不安地又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有企图蒙蔽契约之主,作为坦绯斯大陆世界的位面亲王,我利努比祖阁下将满足你的契约。”光头恶魔的目的绝对没有一丝单纯的成分。“不过,在这样的地方你怎么完成你的契约呢?”利努比祖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环境恶劣的地下城牢房,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充满了无可挑剔的怀疑。

“亲王?位面亲王?坦绯斯大陆世界的位面亲王?”是新的恶魔族类还是新的恶魔尊称?默萨布克更倾向于后者。事实上,恶魔这一类族群除了他们的宿敌——神明以外,不曾有包括人类、精灵、矮人在内的任何智慧种族所能完全认知的,当然,智慧种族对于诸神的认知也是同样的。

“呵呵,不用担心,你有一个魔法时的时间来慢慢考虑,我是很有耐心的。”面对性命攸关的选择,每个智慧种族都会陷入内心挣扎和多方面的思考。恶魔们都很理解这一点,而且恶魔们也非常喜欢智慧种族因内心的挣扎而表露出的各种情绪和姿态——他们是在享受。

“呃,嗯,其实,我有一个建议,或许是你需要的。”看着因陷入内心挣扎而迟疑不定的吟游诗人默萨布克,利努比祖开始了他的诱惑。“我可以赋予你阴影之力,你能够从任何阴影之中汲取对抗天使的力量,要知道这个世界光与影可是同时存在的,哼哼哼嘿嘿嘿,如果你能坚持不断地增强你的实力,也许有一天你甚至可能达到影魔神的水准哦。”利努比祖画了一张巨大的薄饼,一个肯定不能实现美好未来,但却对渴望获得力量以至疯狂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几乎无法抵挡的诱惑。

“……呃,伟大而又尊贵的位面亲王利努比祖殿下,那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与利努比祖想象中的不同,默萨布克并没有红着眼睛、扭曲着脸,迫不及待地接受光头恶魔的诱惑,而是颇有些冷静地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虽然,过度用力又紧握双拳的指节有些泛白并且还在微微颤抖着的无意识动作都表现了默萨布克内心的激动。作为吟游诗人,默萨布克对影魔神这一高等恶魔的能力可是非常熟悉的,或者说,也是非常向往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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